眼看著火勢即將蔓延過來,他們必須將子冉帶走,否則一旦她受傷,這些邸中的下人都要跟著遭殃。
姬蘅見到院中的場景,於是加快了步伐,她走到子冉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喊道:“阿冉!”
聽到呼喊的子冉並沒有回過頭,好像失去了聽覺一般,但隨著她持劍胡亂揮砍,她轉過了身,淩亂的頭發披散在肩頭,她的臉上濺滿了血漬,手中拿著一把正在滴血的青銅劍,麵目猙獰,嗜血的雙目通紅。
姬蘅瞪著雙眼,似乎被這一幕所驚,這不僅僅隻是情緒失控那般簡單,而是一個完全喪失了理智的瘋子,她,似乎誰也不記得了。
“阿冉。”姬蘅再次喚道,並緩緩向子冉逼近。
“王後。”左右內小臣擔憂道,她畢竟是王後,是他們的君。
姬蘅卻抬手示意,並繼續向子冉說道:“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姬蘅。”
“姬蘅...”腦海中正在回想與恢複意誌的子冉,見人逼近,便又不受控的舉起了手中的劍,眼裡充滿了敵意與怒火。
姬蘅不敢再繼續逼近,於是便想起了入燕時,子冉在篝火前唱的歌謠,“暮色將至,子何不歸,子何不歸,為我心憂...”
聽著歌曲,子冉手中的劍逐漸放下,姬蘅這才繼續向前。
本由姬蘅唱出的歌謠,在子冉的腦中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並頻繁浮現,讓她頭疼欲裂。
染著鮮血的青銅劍落在地,“阿冉。”姬蘅快步上前將子冉扶住,才發現她的身體很是寒涼。
“公子。”國相辛吾聞訊也趕了過來。
“相邦。”眾人紛紛行禮。
然而當辛吾看到是姬蘅懷抱著子冉跪坐在地上時,臉上充滿了震驚,但因為身份,他還是向姬蘅行了禮,“王後。”
姬蘅抱著子冉,並細心的為她擦拭著臉上的血漬。
片刻時間後,見王後並沒有要將子冉交給他的意思,辛吾便開口道:“王後,請將長公子,交給臣吧。”
姬蘅並沒有鬆手,她抱著子冉問道:“她為什麼會這樣?”
“這不該是王後過問的。”辛吾回道,“況且今日是大王與王後的大喜之日,王後應該回到宮中才是。”
“我當然會回到宮中,但她是國君的兒子,我既然成為了國君的妻子,那麼她也是我的子嗣,作為母親,關愛自己的孩子,這難道也不可以嗎?”姬蘅問道。
辛吾愣住,合袖弓腰道:“王後是公子的嫡母,當然可以。”
“但是公子的情況特殊,王後剛到燕國可能不知道。”辛吾又道,“況且宮外耳目眾多。”
姬蘅並沒有立即將子冉交出去,她並不清楚,子冉的舅舅,是否知道一切,“我能從宮中來此,自然是大王的意思,至於旁人的議論,與公子的安危相比,孰輕孰重呢?”
“王後如此掛念公子,是燕國的幸事。”辛吾說著好聽的官話,“但公子封君之後,一直都是臣在照料。”
姬蘅於是便從辛吾的話中知道了答案,她扶著公子冉緩緩起身,辛吾便走上前,將公子冉梗抱起。
“當年公子入齊時,並未如此。”姬蘅看著辛吾懷中的子冉說道,“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
辛吾低頭看了一眼外甥,並沒有回答姬蘅的問話,對於這個齊國來的公主,不管曾經與子冉有何種交情,他都沒有辦法信任,並且將其視作敵人。
齊國公主將要扶持的,是齊女所生的太子,而辛吾將一切都壓在了子冉的身上,辛氏的盛衰,與將來。
“公主,火要燒過來了。”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