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仙並非善類,她是那種受過苦之後摒棄良善、劍走偏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對於這種人,青姝沒有偏見。
在她看來,以怨報怨,理所應當,當然,前提條件是,不要牽扯無辜。
譬如她這個小炮灰。
迄今為止,青姝還沒有與王雪仙對上的想法。
王雪仙明顯心裡清楚是薛氏兄弟偷盜家財,能夠理所當然享用薛氏兄弟送去的東西,人品確實算不上好。
但她並未逼迫薛氏兄弟作惡,還給了科考試卷作為報酬,雖然有故意在薛氏兄弟麵前裝可憐博取同情的舉動,可真正傷害薛青姝的,還是薛氏兄弟。
所以這筆賬依然得完完整整的算在薛氏兄弟身上。
窗外陽光明媚,屋子裡光斑跳脫,青姝活動了幾下手腳,站起身來。
“傷養好了,是時候出門走走了。”
【她要搞事了,要搞事了!】
白貓懶得理會,‘嗖’地一下,躍出窗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青姝撇了撇嘴,轉身去打開衣箱翻找了片刻,開門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裡?”
見到青姝出門,薛張氏連忙丟下手裡打到一半的絡子,從堂屋小跑了出來。
“出門走走。”
青姝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繼續往外走。
‘婚期將至,這段時間就讓姝兒好好在家待著,彆讓她出門。’薛柏林的叮囑猶言在耳,薛張氏毫不猶豫上前攔住了青姝的去路。
“按規矩出嫁前不能出門,你安心在家待著,覺得悶了就在院子裡四處走走。”
青姝腳步一頓,“好。”
“知道聽話就還有救。”薛張氏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就說嘛,她養大的女兒怎麼會不聽話?
這幾日對她態度冷淡了些,不過是姑娘家鬨脾氣罷了。
想到青姝這幾天對她的態度,薛張氏心裡又漫上些許不虞,忍不住肅起一張臉,開口念叨起來。
“姑娘家氣性不要那麼大,脾氣太硬往後受累的是你自己,現在是在家裡大家都願意慣著你,以後嫁了人……哎哎,你去哪裡?給我回來。”
話還未說完,就見青姝陽奉陰違、趁她不備跑了。
薛張氏又驚又怒,當即氣了個仰倒,她的女兒何時變得如此忤逆不孝?
“死丫頭,還敢跑,你給我回來!”
青姝白眼一翻,一溜煙跑沒影了。
鄉下地方,姑娘家大多出嫁前一天都還在乾農活,哪有什麼不能出門的規矩?
薛柏林和薛張氏不過是怕她出去後,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隨便找個借口禁她的足罷了。
連門都沒栓,就依仗女兒老實聽話?
怕是沒見識過遲來的叛逆。
青姝在村裡現身,立刻遭受到了村民們的指指點點。
有罵她狼心狗肺的,也有罵她貪婪無恥的,還有幾個不嫌事大的,大聲問她究竟把銀子藏哪了。
任何一個姑娘家,遇到這樣的情況,必定會哭鼻子捂臉走人。
青姝毫無感覺,抿著嘴一言不發,按照記憶裡的路線,徑直走出村子。
她離開不久,村口路邊的草叢,突然窸窣一動,下一個瞬間,本該待在王雪仙身邊的胖貓,從草叢中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