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兒。”
姚氏走上遊廊,就見到大女兒何錦繡,站在側院門口衝她招手,她連忙走上前去,語速極快的問道:“你二弟呢?”
何錦繡側了側身子,示意姚氏往側廳裡看。
姚氏放眼望去,就看到側廳裡滿當當地坐的都是人。
姚氏微怔:“……你們都沒走啊?”
“哪裡敢走?他突然良心發現,大家雲裡霧裡,根本就放心不下。”
何錦繡自己也是無法放心之人的其中一員,青姝話說得漂亮,但何青實在劣跡斑斑,隻要不傻的人都不會輕易相信。
稍作沉吟,何錦繡再次開口:“娘,您知道他傷到了哪裡嗎?是不是腦袋?您覺得他還有沒有恢複的可能?”
此言一出,側廳裡坐著的人紛紛豎起耳朵。
若良心發現是因為傷到了腦袋的話,那麼……他們希望爹(侯爺)永遠不要痊愈。
姚氏也有同樣的想法,隻不過……姚氏抬手撫上胸口處,一時間,心情複雜難明。
旁人都覺得侯爺的改變是因為墮馬,姚氏卻清楚,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
先前她被侯府的事情占據了心神,腦袋渾渾噩噩的,不敢細想這件事,但此刻回過神來,卻覺得此事實在詭異。
事實上,她如今根本無法確定,侯爺到底還是不是從前的侯爺!
想到胸口那連疤痕都沒有留下的傷,姚氏一陣心悸。
因為朱氏院子裡的人第一時間被侯爺關進了地牢,以至於她被陪嫁刺傷的事,並未傳揚出去。若非姚氏清晰地記得瀕死時的痛楚,她幾乎都要以為那場刺殺是個幻覺了。
“娘,您怎麼不說話?”
何錦繡的呼喚聲讓姚氏醒過神來。
她抬起眼眸,目光越過何錦繡,停留在何禕身上。
何禕此刻正在向她走來,因為腿上有疾,他走路的姿勢一瘸一拐的……
姚氏心中一陣刺痛,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若禕兒的腿能好起來,若她的兒女們都能幸福安康,那侯爺究竟是不是侯爺,又有什麼關係?
這樣想著,姚氏隻覺得豁然開朗。
她拉起何錦繡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寬慰道:“放心吧,你爹是真的變了,方才宋家人……”
姚氏將方才正廳裡發生的事全都說了出來,何錦繡心下稍安,聽說她爹有法子治好二弟的腿後,她素來清冷的臉上,更是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
“當真!爹真的說過二弟能好?這怎麼可能,不行,這件事不能耽誤,二弟,走,咱們現在就過去見他。”
事關二弟,何錦繡根本不想耽誤片刻,立馬神色激動地拉起何禕的胳膊,朝正廳所在的方向走去……
……
“殿下,外頭都在傳,說是襄安侯打斷了嫡子何禕的腿。”
聽到隨侍的稟報,低頭看著桌麵的蕭驁,神思不屬地問道:“為何?”
“襄安侯說是為何禕治腿,但……所有人都覺得這隻是襄安侯整治何禕的借口。”隨侍恭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