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門外平穩情緒,過了大概三分鐘,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審訊室。
她知道,這次應該是換嚴錫於來問自己。
果然,對方開口了。
“林英,我可以問一下,你在秦荷死亡前,真的一直在家嗎?你要相信我們是查出證據了,才會抓捕你到這裡來。”嚴錫於眼底全是嚴肅和認真。
葉桑桑朝著他的方向看去,她望著對方,
“我一直在家,沒有出去過。”
“可是根據我們走訪調查,我們發現從小區到秦荷死亡的地方,最短能壓縮到兩分鐘,並且可以完全繞開監控。作為在小區生活了十幾年的你,是可以做到回家之後,再返回現場殺死秦荷的。”嚴錫於的目光幽深,盯著葉桑桑的眼睛,仿佛能將她心底的想法全部看穿。
葉桑桑沒有選擇一再示弱,對於警察來說示弱,隻能使用那麼幾次,她必須說服對方,洗脫自己的嫌疑。
她看著對方,深吸一口氣保持冷靜,“你說,我有時間作案,就要給出指證我的證據。”
“老實點,根據痕檢科的證明,殺人的人身高和你一樣,老實交代,我們還能給你爭取減刑!”嚴錫於再次道:“你有殺人動機,又有殺人條件,交代了吧!”
葉桑桑抿著唇,目光死死盯著對方,“我沒有需要承認的,我沒有殺人。”
她手指交握握緊,眼底藏著倔強。
“好,那我再問你,錢燦死時,你真的沒聽對方的話去那個工作室嗎?你難道不怕,你不去對方就將你的視頻和照片全部發到網上嗎?或者說你之前都去了,為什麼他死這次沒去?”嚴錫於一拍桌子,發出巨大的響聲,透過燈光用俯視的角度審視著葉桑桑。
葉桑桑被突然的動靜嚇得身形顫了顫,略帶驚惶抬頭望著他,眼睛裡逐漸漫上痛苦之色,“沒……沒有,不用等對方發出去,當時我就清楚已經有很多很多人看見我的照片和視頻了,他有直播我習慣的不是嗎?”
她的手指死死捏住自己手背,幾乎要扣出血痕,這是林英剖開血肉會感受到的極度痛苦。
她感受不到,但她知道這樣的情緒會是怎麼樣的表現。
她沒再用眼神中帶著淚的目光看著他們,而是正常看著,帶著難言的自嘲。
什麼都明白,清醒地在痛苦中被折磨。
“有人說,他去時,私人工作室的門是鎖住的。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對方根本不會打開門。”嚴錫於拍在桌麵上的手捏成拳,要求葉桑桑解釋。
葉桑桑望著他,“你錯了,他從不關門,他之前會等我進門自己主動關上。意圖是讓我覺得難受,讓我認為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所以,凶手進門根本不需要開門,隻需要走進
去就可以了。”
“有人說,也就是有人去撞見過,門鎖了是不是凶手已經進去了?據我所知,能去那個所謂私人工作室的人,都是他的狐朋狗友,那些人那個時間去,沒準是參加直播的人,他們……應該有鑰匙才對啊……”
她很清楚,這個有人說,就是周青越。
對方其實是故意去的,可能是突發奇想,想近距離享受一下那種殺人的感覺。
可惜葉桑桑就要拉她下水。
葉桑桑的話完全顛覆了張茜和嚴錫於的猜測,因為那個提供線索的人,或許也是牽涉其中的人,並且對方可能知道私人工作室裡的求救了。
隻是選擇了漠視。
嚴錫於坐下,和葉桑桑冷靜麵對麵,“你是思維很清晰,邏輯也很清楚,一點點信息,就能推測出那麼多。”
“這並不難,因為我熟悉工作室那群垃圾……”葉桑桑冷冷地說道。
現場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嚴錫於才打破寂靜,看向葉桑桑,“你也得承認,這次你是有作案時間的,我們也試驗過,可以從你家直接繞監控朝工作室走。”他頓了頓,掏出一張照片,“還有你小看了現在的私人監控,上麵留下了你的身影。”
葉桑桑根本沒看,直接說道:“我沒出門,不會有這種照片,不用指鹿為馬。”
嚴錫於繃緊表情皸裂,葉桑桑真的格外難纏。
他其實有大半把握是她做的,因為對方從殺人動機、思維到逃出土坑遇到企圖侵害她的保安時,表現出的強勢。
這足以證明,她是能做到一切的。
彆小看刑警,他們看到過的犯人太多了。
他深吸一口氣,又拿出一張被證物袋包裹的杯子照片,“這個杯子,你還記得嗎?”
“記得,”葉桑桑看過後,點頭道:“這是鐘彤心醉酒後,他們讓我給她喂水,遞給我的杯子。”
嚴錫於嚴肅問道:“那你知道,這杯子裡是有致幻劑的嗎?而且是濃度很強的致幻劑。也就是說,是你親口喂給她致幻劑,導致醉酒又服下致幻劑的鐘彤心做出那樣瘋狂的事。”
【啊?杯子裡有致幻劑?】
【感覺事情不簡單了,對方肯定布置了後手。】
【該死
的周青越,竟敢陷害我桑姐背鍋!】
直播間觀眾都知道,鐘彤心的死,葉桑桑隻能算作順水推舟,根本不是主謀。
這水杯出來,幾乎不需要多說,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周青越詭計多端陷害。
葉桑桑沉默了,良久才問道:“這藥是下在我之前切的檸檬裡了?用檸檬掩蓋味道,然後預感到鐘彤心醉酒讓她喝下?還是說我抽空下在了水裡……”
“藥的來源,感覺和我那位醫生父親會有關聯,不然我想不到來源。”
張茜和嚴錫於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如果她不是犯罪嫌疑人的話,這案子,合該用葉桑桑來破。
張茜走了出去,應該是讓人把林譽帶來審問。
“你真的很聰明,”嚴錫於坐在審訊室,對葉桑桑評價道。
葉桑桑看向對方,沒有回答,也沒有提供貨車有貓膩的線索。
要是查到了,就不好辦了。
況且她猜測,半夜運上山的貨車,大概是給秋鹿山莊的人準備的,方便天亮他們就能享受到那些瓜果蔬菜,是非常正常的一次運輸。
如果不是提出去秋鹿山莊的人是周青越,她或許也會認為這隻是意外,不是刻意安排。
如果她猜得不錯,林英也是因為致幻劑的原因被抓的。
隻是到最後證據不足,才被放掉了。
見葉桑桑沒有回答,嚴錫於站起身走了出去。
接下來就是耐心地等待,這對於很多人來說,是很難熬的。因為隨著時間過去,無形的壓力會出現在這些人身上。
有些人撐不住,就會將一切全都說出來。
葉桑桑待到後麵,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他們依舊沒有回來,葉桑桑坐起來發著呆,神色平淡。
林英在這一刻,大概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因為壓迫在她頭頂的大山終於死去。
和盲女副本的情況一樣,痛苦的根源在於根源一直存在,現在沒有存在了,自然一切輕鬆。
又過了一段時間,審訊室的門終於打開,葉桑桑看向進來的陌生警察。
她猜測是想重新審一下。
和她想象的一樣,他們重新審訊了葉桑桑。
在學校的各種細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