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都管(1 / 2)

1987我的年代 三月麻竹 6005 字 4個月前

聞言,張誌勇不可思議地抬起頭:“不能吧,春奶奶剛死了,她沒在家?”

好像在應驗他的說辭一樣,話才落,十字路口就劈裡啪啦傳來了鞭炮聲。

伴隨的還有一眾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這顯然是兒孫輩在哭孝。

按照上灣村本地風俗,人落氣的當會,死者家門口要立馬放一掛鞭炮。

然後還得去馬皇廟裡放一掛炮,燒一遝紙,插三根香。

老人說這是通知地府打開廟門,送死者靈魂下去,要不然魂魄飄在人間容易變成孤魂野鬼。

至於子女哭孝,除了悲痛外,也是一種必須要走的儀式,要不然犯忌諱,村裡人不敢來幫忙。

陳李兩家關係破裂,村裡人幾乎都不知道,在這點上,兩家人出奇地默契,沒在外宣揚。

或者說,兩家家主李建國和陳高遠都是有見識、有涵養的人,格局同婦道人家不一樣,碰著了還是會打招呼的。

所以才有張誌勇這麼熱心為兄弟張羅的戲碼。

老李家位於十字路口,同河壩隔著七八丘水田,李恒一路跑到家時,渾身都濕透了。

堂屋門大開,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材味,李建國正蹲在土製的瓦罐跟前熬中藥。看他鼓著腮幫子賣力吹竹火筒,應該是剛生火不久。

李恒瞅著親爹一身灰不溜秋的中山裝,衣領處打了補丁,臉上、額頭上抹有鍋灰,頓時有些心疼:

“爸,熬藥呢。”

李建國用袖子抹抹額頭,半扭過身子,慈祥的臉上帶著期待之色:“回來了,今天收成怎麼樣?”

“那還用問麼,我出門起碼5斤打底嘍。”

李恒得意地把竹簍遞過去,裡麵儘是些小魚小蝦、泥鰍和石爬子。

中間還夾雜有十數隻去了鉗子的河蟹。

粗粗一掃,目側不下五斤半。

雖然不會伺弄莊稼,乾苦力也經常偷奸耍滑,可要說到抓泥鰍摸魚、上山撈野兔子打野雞,這些偏門玩意兒,李恒那是天賦滿滿,無師自通。十字路口二十多戶人家,他自認第二,沒人敢出來爭第一。

李恒環顧一圈,問:“老媽她老人家呢?”

李建國不怕葷腥,伸手在竹簍裡掏了掏,“在後麵喂豬。”

豎起耳朵聽,察覺到後院有悶悶地豬叫聲傳來,李恒立即把手裡的茶花遞過去。

望著鮮紅浪漫的茶花,李建國一臉驚詫,稍後幽默說:

“今天什麼日子?這於理不合。”

李恒使眼色:“彆急,這不是送你的,你拿去送給老媽。

過去你不是經常送花給她嗎,好些年沒看你送了。”

李建國對著茶花愣神,片刻過後,他笑嗬嗬地接過茶花,轉身去了後院。

今天的風把浪漫送回了二十年前他們相遇的那段日子。

沒過多久,田曉娥出來了,隻見她找了個空瓶子,裝滿水,把茶花一朵一朵插了進去。

李恒見狀伏在桌子上,用文藝範打趣:“老媽,你不能把愛全部困在花瓶裡。”

田曉娥下意識問:“那怎麼辦?”

李恒比劃比劃說:“等花瓣枯萎了,你把它們烘乾做成香囊回送給老爸,這叫跟著心上人如影隨行。”

田曉娥麵色有些罩不住,低聲笑罵:“油嘴滑舌!”

接著她暗暗歎口氣,難怪從小乖巧懂事的陳子矜被滿崽給禍害了,這張嘴真是…

一旁的張誌勇驚呆了!心頭飄過一片臥槽臥槽,還能這樣?

濕衣服貼身,橫豎不得勁,李恒趕時間洗了個澡。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不得不感慨一句:老媽的基因真是強啊!

這要是擱他去拍電影,就沒撈什子高倉健什麼事了。

電影《追捕》他也看過,還反複看過好幾次,稀鬆平常得緊,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這年頭在國內那麼受歡迎?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硬漢柔情,物以稀為貴?

皮相滿意,17歲長到178在南方也不算矮了,就是營養不足,那磕磣的幾根排骨,讓他瘮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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