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試探著威脅她:“你要是還吃,我就喊爸媽上來了啊…”
“哐當!”
沒曾想他的話還說完,隻見哐當一聲,她一腳踹在了門板上。
突如其來的門板震動,把正貼著門的李恒嚇了一大跳。
接下來門內門外都沒說話,一時間安靜極了。
片刻過後,門開了一條縫,一隻碗在黑夜中滴隆哐啷塞了出來。
見狀,李恒心裡沒來由一陣高興,暗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姐果然隻有搬出田潤娥同誌才治得住。
但下一瞬,他的臉就垮了,碗裡麵是空的,碗底竟然比狗舔過的還乾淨。
李恒服了,悻悻然拿個空碗去了一樓。
這一夜,寫書累了的他睡得極好。
要不是一大清早外麵就傳來大喊大叫的嘶吼聲,他不會醒,還能睡。
嗯?
怎麼是二姐的聲音?
貌似在跟人罵架?
本來還有些迷糊的李恒確認是二姐的叫罵聲後,瞬間睡意全無,一骨碌爬了起來。
這是哪個不開眼的?竟然敢跟咱二姐罵架?
罵得過嗎?
不是找虐嗎?
穿衣穿鞋,李恒匆匆來到一樓,右腳才出門檻,就見著了馬路上一排排人在看把戲。
男女老少都有,圍成了裡三層外三層,嘴裡不停在喲喝鼓躁。
粗粗掃一眼,幾乎附近兩個生產隊的人都在,合著去陳家幫忙的人都跑出來圍觀了。
李恒費儘力氣擠進人群後,終於曉得了那個倒黴鬼是誰?
原來是胖嬸這個長舌婦。
聽鄰裡議論,他才弄明白事情原委:
今兒趕早扯豬草的李蘭從彆人口中得知了胖嬸昨天在背後嚼李建國和李恒的舌根,還當麵頂撞田潤娥,頓時怒火中燒。
她登時豬草也不割了,拿起一把鐮刀就找到了田裡正拔蘿卜的胖嬸一陣口頭輸出。
一開始胖嬸不服氣啊,她好歹也是遠近聞名的撕逼能手,活了幾十年,什麼樣的架勢沒見過?
敗在她嘴下的男女老少都可以填河築壩了,怎麼能在一個丫頭片子跟前弱了氣勢?
於是兩人在田裡互相問候祖宗…
可等到李蘭過去就是蠻不講理的幾耳光時,披頭散發的胖嬸魂都被抽飛了,試圖還手,卻被揪住頭發摁在土裡摩擦,罵又罵不過,打又不是對手,咋整?就隻得哭著喊著往家裡跑哇。
李蘭從小強勢慣了,得勢不饒人,順著田埂一路瘋追,直直追到了梁家。
梁姓扒灰佬本欲幫妻子,但他身高頂天了一米五八不到,而李蘭足足有一米六七,站一塊氣勢完全被碾壓。
見丈夫這麼沒用,見丈夫這麼窩囊,胖嬸張牙舞爪尖叫一聲,嚇得趕緊把大門關上!
門一關,剛還如喪家之犬的胖嬸又覺著有了幾分底氣,隔著窗戶跳大神,指指點點破口大罵。
李蘭可不興慣她,飛起一腳踹在窗戶上,三根木製窗欞應聲而斷。
看到門和窗戶都阻擋不住這個凶神,胖嬸魂魄再次嚇飛了,轉身跑去了臥室,把門反鎖,放聲痛哭了起來。
這回胖嬸害怕到了極點,不敢罵李蘭了,轉而賭咒罵起了丈夫和兒媳婦,罵兩個活人都攔不住一個黃毛丫頭,罵兩人沒用讓外人欺負到家裡來了,罵兩人隻顧著偷情不管她死活。
見這婆娘不分青紅皂白,夫妻之間本就沒什麼感情的梁姓扒灰佬臉一黑,立時不管了,由著李蘭破門拆窗,在一陣嘲笑聲中,他灰溜溜地離開了現場。
公公走了,與婆婆向來不合的兒媳更加不會阻攔,有樣學樣,回了隔壁村娘家。
這真是一出好戲啊,大戲!把半個上灣村的人都看呆了。
都曉得李蘭嘴皮子厲害,沒人敢惹,但沒想到這麼厲害嘿,都拿鐮刀追人家家裡來了。
村乾部聞聲趕過來了。
李建國和田潤娥也趕了過去,還有好多人,陳高遠也在,一致攔住李蘭說好話,平熄她的火氣。
李蘭凶歸凶,但情商極高,見村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在梁家大門口威逼一番胖嬸後,選擇順坡下驢,見好就收。
回家的路上,李蘭像一尊戰神,圍觀的村民在嘖嘖聲中自動讓開了一條道。
陳子桐來了,見李蘭看過去,慌忙避開了視線。
陳小米也在,但她並不怕懼怕李蘭,兩女意味深長地對視幾眼後,各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