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
心一直繃緊繃緊的張誌勇猛地隻感覺天靈蓋冒出一陣陣涼意,咬著腮幫子再次加快速度,超過了他。
李恒哈哈大笑,跟著加快點速度,並排說:“唱國歌。”
“唱!”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民,把我們的血肉…”
這是兩人的保留曲目了,一路見證了他們的兄弟感情,每當內心害怕到了極點時,就會扯著嗓子一起高歌一曲。
歌聲震天!
在黑暗中顯得尤為醒目,也不曉得路兩邊的小夥伴們有沒有被嚇個半死?
反正在懷舊的一幕幕中,李恒走過了心驚膽戰的高山路,來到了鎮上。
此時天還沒有開透,光線不甚明亮,將街道兩旁的房屋映得影影綽綽。
起早的小販已經開攤,賣得最多是包子、饅頭和燒麥之類的早點快餐,見人經過就試著吆喝一嗓子“伢子,吃早餐嗎,新鮮出爐的”,口號不新穎也不奇特,能坑一個是一個。
汽車站靠小鎮西邊位置,很小,比較破舊,到處都是為人民服務的牆刷標語,每天隻有寥寥幾趟班車進出。
它的公廁經年累月流趟著黃水,想上廁所的人沒有視死如歸的決心是不敢進的,隻能往後背山裡鑽。
“伢子,你們去哪裡?”
還沒到站門口,班車售票員就已經小跑過來拉客了,那個熱情勁呼,口水都快噴到臉上來了。
李恒不著痕跡往邊上挪開點,問:“去邵市,還有座位嗎?”
“有!有大把,快上去坐。”售票員手拉著他的胳膊,一如既往地熱情。
李恒本以為自己已經來得很早了,沒想到上車以後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售票員明顯滿嘴謊話啊,幾十年沒坐班車了,都快忘了這套路了。
粗粗一掃,車裡不下30人,裡麵的好位置全被占了,就剩最後排還有三個孤零零的空位。
意外且不意外的是,其中遇著了好幾張熟麵孔,都是中考同一批考進邵市一中的同學。
比如坐在後麵倒數第二排的肖鳳。彆看她也姓肖,卻跟肖涵沒半毛錢的關係,身子瘦瘦的,來自石橋鋪金礦那邊。
她是距離楊應文最近的人,巔峰時的一次期中考試曾隻落後楊應文一分,差點斬斷楊應文的龍脈,登頂全校第一。
不過她一直是學霸來著,就算進了邵市一中,也是詫叱風雲的人物。要是記憶沒出錯,這妹子應該是考進了清華,後來具體什麼情況他就不曉得了,兩人聯係不多。
見李恒上車,過去一向沉默寡言的肖鳳快速用眼神瞟了瞟他。很顯然,她在寒假也是聽聞了某人的風流事跡嗬。
接收到這姑娘的眼神,李恒很大方地打聲招呼:
“早上好啊,肖鳳同誌。”
肖鳳惜字如金,沒做聲,但仍舊看著他。
“嘿嘿,李恒你真帥,你的傳說都可以寫進世紀百大案例了。”
代替肖鳳接話的是另一個熟麵孔,坐在肖鳳旁邊的陽成。
這是一個矮墩墩的小胖子,初中時成績猛猛地,常年位居全校前五名,但高中不知怎麼的,落下去了,擠進全校前100成了他努力奮鬥的目標。
李恒在他麵前停住腳步,低頭遞一個拳頭過去,問:“真誇,還是想挨揍?”
陽成脖子縮了縮:“皇天後土在上,死心塌地地讚美!”
李恒收回拳頭,欣然點頭應允:“果然優秀的人,眼光都一樣。”
同他預料的差不多,楊應文果真昨天沒走成,這會和肖涵坐在最後排,時不時跟前排的兩人說上幾句。
當然了,這姓楊的不地道,就不浪費筆墨了,竟然走人時不喊他們。
肖涵今天穿一件紅色外套,眼睛明亮而深邃,一頭細筆軟直的長發攏在膩白脖頸,配上那粉紅絲的發夾和耳墜,還是一如既往的美。
或者說,這姑娘長得太過惹眼,天生就是衣服架子,穿什麼都美。
見李恒勁直朝自己走過來,肖涵突然鼓足勇氣,稍稍抬起右手微笑打招呼:“嗨!李恒…”
恰在這時,前麵的售票員大聲嚎嗓子:“馬上發車了,請大家準備好零錢,要收票了。”
這是售票員和司機的好心,他們儘量不在半道上收票,就怕被中途上車的小偷扒手給惦記上了乘客的錢包擺放位置。
售票員這一出聲乾擾,李恒沒留意到肖涵的小動作,更沒聽到她的招呼。
隻見他一個大跨步過去,接著一屁股癱在後排靠窗的位置,然後長籲一口氣放鬆身子,疾步走這麼遠的山路,真他娘的累死了!
肖涵呆了一會兒,隨即抬起左手,不動聲色地拉了拉右手臂,爾後覺得自己太不爭氣,又用左手掐了右手背一把。
她內心安慰自己說:沒人注意到的吧?沒事,我還是那個淡淡的裝逼少女。
張誌勇向來就犯有美女恐懼症,看到好兄弟把靠窗的位置占了,他杵在過道,根本不敢和肖涵挨著坐。
缺心眼猛使眼色,李恒假裝沒瞧見,閉上眼睛休憩。
沒撤了,張誌勇使出殺手鐧,“一頓小炒。”
李恒不為所動,繼續逗他。
張誌勇加大籌碼,“兩餐,你彆太過分了。”
李恒睜開眼睛,悠悠地說:“外加一斤麻辣海花。”
這年頭在邵市能吃上麻辣海花,那絕對是人上人,要一塊錢一斤呢,
死貴死貴的!
也不知道那些黑心商販為什麼會把價格標這麼高?
難道是運輸不易的原因?
張誌勇心在滴血,但還是忍了:“成交!”
全程目睹兩人的塑料兄弟情,等到他們換完位置後,楊應文開口說話了:
“李恒、張誌勇,你們兩個怎麼才來?車子都要開了。”
剛才還翻過臉的李恒和張誌勇瞬間兄弟齊心,齊齊撇過頭望向窗外,不帶搭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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