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潤歪了歪頭,輕聲問道。
“皆有。”
薑臨點點頭。
一旁的龜丞相卻有些無奈,公主呦,如今你我二人寄人籬下,你這麼搶話,豈不是顯得人家道長很沒有麵子?
敖潤顯然不在意這些,隻是點點頭,表示可以說。
“好叫道長知曉,奴家西湖龍宮有子三人,奴家排老幺,上麵兩個都是哥哥。”
“如今,已經儘數被那妖王吃了。”
她的語氣平淡,而薑臨卻看到了她緊緊握起,青筋都凸顯出來的手。
“那妖王是一頭蝰蛇成精,不知修了多少年,雖隻是半蛟之身,但一身妖力之強,奴家父王也不是對手。”
“起初,他收斂妖氣,以正道精靈之身登門來見,父王以禮待之,可他卻得寸進尺,想要求娶奴家。”
“當時在奴家兩個哥哥看來,這妖王雖未成龍身,但也是鱗族之屬,一身正道修為,更是一時之選,算不上多好的良配,但也不至於當麵拒絕。”
“可到底是奴家父王見多識廣,認出了那妖王修行的法子。”
“乃是血噬之法。”
“血噬之法?”
薑臨挑了挑眉毛,想到了黑律之內的某些記載。
“沒錯。”
敖潤點點頭,說道:“所謂血噬,便是吞上位生靈之血,以全自身之道。”
“他求娶奴家,為的也是這個,若是奴家真的嫁他,待生下他的孩子,他便會行血噬之法,將奴家和孩子一並吞了,以此提煉自身血脈,晉升龍身,自此得道。”
即便在黑律之中看到過這法子的描述,但此刻聽到敖潤講來,薑臨心裡還是一陣陣發寒。
邪門,太邪門了。
就算是妖魔,可煉化喉頭橫骨,有了靈智之後,絕大多數也會看重血脈存續。
可這一門法子想要成就道行,最需要的,就是吞噬妻子和孩子……
“父王自然不允,那妖王也就扯下了偽裝,想要強占奴家。”
“父王與其做過一場,但不是對手,如今被拘禁西湖龍宮。”
“奴家的兩個哥哥也被他吞了,隻有奴家和龜丞相逃出生天。”
“還要感謝道長當初捕到我二人,帶來道觀,給了我們一線生機。”
“如今,實在是走投無路,隻能來求道長庇護。”
敖潤說罷,對著薑臨福身一禮。
薑臨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看向了帝君老爺的神像。
若隻是救下這主仆二人,隻需讓他們一直待在道觀裡就好,好歹是成就了人身的正道精靈,辟穀不過是小問題。
無外乎是用一部分自由換了來生命安全罷了。
時長日久,說不得那妖王也就失去了耐心。
更何況,薑臨也不是原地踏步,若有朝一日修成了氣候,也能和那妖王碰一碰。
至於薑臨自己,他即便離開了道觀,也不覺得那妖王會失心瘋到對他下手。
最多就是日後行事會有些掣肘。
可如果是為了帝君老爺的敕命,這點代價也不是問題。
但問題是……
帝君老爺真的會讓薑臨這麼慫嗎?真的會允許他老人家的門人,一個北極驅邪院修黑律的法師在妖魔麵前潛身縮首嗎?
若不是如此,那帝君老爺這一道“救”的敕命,可就有說頭了。
心裡想著,薑臨也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敢問公主,為何龍王不向天庭,亦或者四海龍王和四瀆大龍神求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