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薑臨凝眉看去,隻見那水鏡之中,是一個五短身材,肚腹寬大的道人。
道人生的很有特色,綠豆眼,兩縷長長的八字胡,小耳朵,塌鼻梁,偏偏嘴巴寬大,嘴唇肥厚。
總而言之,隻一眼,就給薑臨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杭州府餘杭縣。”
白衣女子說了一個地名,而後說道:“這道人,便在那裡。”
“這道人有什麼特殊嗎?”
薑臨疑惑的問道,眸子盯著那道人的影像。
他總有一種感覺,這道人不是人。
“這道人有些本事,修的也是道法,但卻沒有走正道。”
白衣女子輕聲說道:“他在餘杭縣散播怪病奇瘟,然後再出手救治,販賣所謂神藥而斂財。”
“如今,因為這道人治理瘟疫有功,已經成了餘杭縣令的座上賓。”
“而餘杭縣令和錢塘吳縣令是同科進士。”
薑臨明白了白衣女子的意思。
既然這道人是玩歪門邪道的,而且自己撒毒自己治,並以此斂財。
由此看來,乃是貪戀人間富貴榮華的家夥。
而餘杭縣令既然和錢塘吳縣令是同科,又同在杭州為官,那麼二人之間必然有著頻繁的聯係。
很有可能,這道人會被引薦來吳縣令這裡,為吳縣令家的公子“驅逐邪祟”。
修歪門邪道的家夥,可不在乎什麼因果。
畢竟,不管果報司再怎麼敕命加持,那雙胞胎也隻是兩隻小鬼罷了,都不用做法,陽氣一衝就是莫大的折磨。
這也是為什麼吳公子被附身之後死活不出房間的原因。
“若是真叫這道人成行,那麼那兩個冤魂必然魂飛魄散。”
白衣女子看向薑臨,微笑著問道:“不知,你管是不管?黑律有沒有此類律法要求?”
薑臨微微搖頭,說道:“黑律之內,並無這種記載。”
“那冤魂報仇,我管不著,有其他人想要驅鬼,我也管不著。”
“那你……”
白衣女子緊緊的盯著薑臨,很顯然,她想要的,不是薑臨那從黑律出發的回答。
而是,薑臨的本心。
“我會管。”
薑臨斬釘截鐵,毫不猶豫的說道:“世間不公太多,我管不過來,但既然修了道,承了黑律,做了法師。”
“那麼,至少陰間的不平事,我得管一管。”
“生時仇不得報,死後必然得償,不然,這人間就真的沒有公平了。”
聽著少年道人那聲音輕微,但卻堅定無比的話語,白衣女子突然笑了。
這一笑,好似萬山紅遍,好似仙葩綻放。
薑臨不由得呆了一下,而後低垂眸子,不再去看。
“真好……”
白衣女子突然說。
“什麼?”
薑臨疑惑的眨眨眼,她的聲音很輕,輕到薑臨近在咫尺都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
白衣女子微微搖頭。
真好,你還是你,那一顆初見時的赤子之心,並沒有因為年歲漲後而消失。
“那道人處,你也不用擔心,奴家的妹子正在盯著。”
白衣女子轉移了話題,說道:“若他真的來了錢塘縣,奴家會告知你的。”
“妹子?”
薑臨突然愣了一下。
一個散播瘟疫,謀求利益的道人,一個驚豔無比的白衣女子,以及她口中的妹子。
怎麼這麼耳熟?
“是奴家認的妹妹,行事雖然有些莽撞,但不會壞事,你放心就是。”
白衣女子不疑有他,笑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