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就說過,天蓬法是一個成體係的法脈,而非是單純的“咒語”。
是以,天蓬法變化萬千,而最原本的正法咒文也是如此。
凡誦天蓬咒,展攻伐之術,可不必儘數念誦。
就好像薑臨如今做的這樣,從原本的天蓬法中,截取四句作為攻伐之咒。
“轟!”
隻見那手掌落下,好似一柄雷斧從天而降,絲絲雷霆帶著至剛至陽的氣機,斬在那半人半鬼的怪物身上!
“吼!!!”
僅僅是一個接觸,那怪物便哀嚎一聲,所有的黑炁都開始了崩潰。
自那怪物的頭頂天靈,鑽出了一個不過兩拳頭大的鬼胎,形體雖小,但已經四肢五官俱全。
這鬼胎見了薑臨,便在半空跪下,不住的叩頭,咿咿呀呀的想要說些什麼,但卻沒有囫圇話。
薑臨心知,這是鬼胎在求自己,給他一個進入陰間重新投胎的機會。
不過,薑臨暫時沒有去搭理這個鬼胎,而是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客商。
“這些鬼胎從何而來,要送往何處,做何用途。”
薑臨看著那麵帶驚駭的客商,淡然道:“說出來,法外留情,死後可入銅柱地獄,受刑七載,仍可為人。”
“不說,從嚴從重,死入火山地獄,受刑二十一載,投胎畜牲道。”
薑臨每說一句話,那客商臉上的驚駭就多一分。
直到最後,已經崩潰的癱倒在地,隻憑著僅剩的意識叩頭不休。
“我說!我說!”
在薑臨那黑律法眼的注視之下,一個僅僅接觸過詭異之事,自身卻隻是一個凡人的家夥,怎麼可能撐得住?
“送到杭州府!”
“有貴人要養小鬼!具體的小人也不知道,小人隻是一個送貨的!”
“這些鬼胎,都是從各地青樓妓院搜羅來的!”
“小人搜羅了這些胎兒,然後交給王道長,王道長會施法讓他們變成鬼胎,再由小人送到杭州府!再往上,小人就不知道了啊!”
薑臨聽著客商的話,皺眉問道:“那王道長現在何處?長什麼樣子?”
“小人每次見王道長,都是在餘杭縣!”
“那王道長五短身材,綠豆眼,小耳朵,塌鼻梁,一張大嘴!”
客商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盤托出。
聞言,薑臨的腦海裡頓時浮現出白素貞水鏡之內的那個道士。
原來,不僅僅是一個自產自銷的,還是一個玩小鬼的,真是歪門邪道都沾一點啊。
“你運過幾次鬼胎?”
“好……好多次……”
客商結結巴巴的說道:“道長您得知道,這年頭亂,可越亂,青樓就越紅火,尤其是那些不太能上台麵的普通妓女,找她們搜羅三四月的死胎,簡直不要太簡單!”
“甚至有那種三十多歲的,沒有客人,便和龜公合夥,專門做這個!”
薑臨聽著客商的話,脊背一陣陣的發涼。
真的應了那句話,人心,比鬼還毒。
“頻繁落胎,不要命了嗎?”
薑臨喃喃自語一般的問。
“一個死胎十兩金子!道長!這年頭,有錢比什麼都重要!”
客商一邊說一邊叩頭,求饒道:“小人若不是被錢財迷了眼,也不會鋌而走險,道長開恩呐!”
薑臨久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