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三尺組織了一下語言,苦笑道:“就在不久前,下官這裡被人闖進門來,不敢說天翻地覆,但也讓我整個城隍廟手忙腳亂。”
“誰?”
薑臨看也不看羅三尺,隻是抬手飲茶。
不是薑臨要擺譜,而是如今薑臨乃是腰懸酆都九泉號令,以黑律法師之身前來。
該端的架子必須端起來。
同時,薑臨也好奇,得是什麼人,才敢在城隍廟鬨事,才能把堂堂的府城隍搞成這副樣子。
連法師的“突擊檢查”都忙的沒第一時間來應付。
“杭州靈隱寺,道濟禪師……”
羅三尺苦笑著說出了一個名字。
而後,輕聲解釋道:“法師應當知曉,下官的駐地在杭州府,此地城隍廟並不常駐。”
“在接到法師敕命的第一時間,下官就在加緊處理,但實在是被攪擾的太亂,分身乏術。”
“直到現在,那位禪師還在杭州城隍廟賴著不走呢。”
道濟禪師?
薑臨聞言一愣,這個名字不敢說耳熟能詳,那也是如雷貫耳。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很熟悉這個名字。
當然,在今生,薑臨的見聞裡,大多數的百姓隻知道靈隱寺“家門不幸”,堂堂的杭州第一名寺,先帝爺都來上過香的地方,卻出了一個瘋和尚。
不過在修行者的眼裡,這位道濟禪師可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你如何惹上了這位禪師?”
薑臨看向了羅三尺。
道濟禪師愛管閒事,但從不做錯事,他隻看善惡,不管其他,隻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可以說,是一位純粹的,奉行最質樸佛理的大德大智者。
“下官屬實不知。”
羅三尺苦笑著搖搖頭,說道:“這位禪師來了之後,也不說事,就是搗亂。”
“法師您評評理,這位禪師是大德大智的真修高僧,更是靈山羅漢轉世,行事也極正極善,若是他有事要下官出手,下官豬油蒙了心才拒絕。”
“可人家就是不說,就是搗亂,我能怎麼辦?”
“下官也知道,道濟禪師從不無的放矢,可……下官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這位佛爺。”
薑臨聽完了羅三尺的訴苦,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隻是說道:“有一樁事,乃北極驅邪院敕命,命我剪伐鬼祟妖邪,此事,就發生在杭州地界。”
聞言,羅三尺的臉色越發苦澀。
他就知道,法師上門,不可能是私事,可沒想到,一來就是北極驅邪院的敕命!
這事能小了?
而且,聽這位法師的話頭,似乎還要追究自己一個監察不嚴之罪?!
自己這城隍受“雙重管理”,而眼前的法師,卻是酆都和北極的“雙重代表”。
隨便搬出來一個身份就能壓住自己,如今卻是酆都黑律法師攜北極驅邪院敕命而來。
羅三尺頓感壓力巨大。
“還請法師吩咐,下官必儘全力。”
薑臨站起身,看向羅三尺,說道:“杭州城隍聽命。”
“下官杭州府城隍羅三尺,尊奉北極酆都敕命!”
羅三尺趕忙躬身傾聽。
“命爾清查杭州,凡涉及鬼胎鬼嬰,事無巨細,一一報來。”
“另,傳命杭州各地縣城隍,凡見客商運送鬼胎,不問緣由,拿之。”
“著重吩咐餘杭城隍,盯緊他轄區之內一位王姓道人,凡有異動,一一報來,若事有可為,可酌情先斬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