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有縣誌,府有府誌,都可以說是史書一類。
但相比於國史,各地的記錄裡,除了大事和名人之外,還有本地官員的升遷以及工作年限等等東西。
不敢說有多麼詳細,但基本上不會有差錯。
“如果是府衙的老人,在府誌之內應當會有記載。”
薑臨撓了撓下巴,說道:“除非,不是官。”
府衙不止有官員,還有吏員,而且都是世襲,這種吏,是不會記載在府誌之內的。
“一萬多的聻,就算每天殺一個,也要三十多年。”
白素貞輕聲說道:“但也有可能擁有某種秘法或者寶物,可以一次性製造大量的聻,但搜集冤魂也需要時間,暫且以十年為期,這麼一來,範圍就縮小了很多。”
“先去查一查吧。”
薑臨點點頭,頂著白素貞加持的,減弱存在感的秘法,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府衙的公文庫。
公文庫裡很冷清,薑臨也很順利的就找到了府誌。
這玩意可沒有正經史書那吝字的毛病,那叫一個厚實。
所幸薑臨和白素貞都不是常人,也隻需要先看近十年的府誌。
二人一目十行的看著,不多時,便把近十年的府誌翻了個遍。
“沒有找到可疑的。”
白素貞眉頭微皺,放下了手中的府誌,說道:“吏員不會在府衙長留過夜,嫌疑很小。”
“但近十年來,府衙的大部分官職,都有過更替。”
“要麼,不是官,要麼,不在府誌。”
薑臨想了想,抬頭說道:“門房?”
“不是。”
白素貞搖搖頭,說道:“現在的府衙門房,是五年前才上任的,時間對不上。”
“根據黑白無常的說法,這裡的聻,至少累積了十年。”
不是官,不是吏,不是門房或者下人。
那麼……
薑臨和白素貞對視一眼,都想到了一個可能。
“張府台上任是在十年前,他可帶了家眷?”
薑臨輕聲問道。
白素貞點點頭,說道:“帶了一個小兒子,可到現在,也才十八歲的年紀。”
“十年前,八歲……”
八歲的孩子能做這等事?
薑臨沒有回答。
製造這麼多的聻,需要時間,可也需要一個無人之地。
能在府衙自由活動的人本來就不多,能在後院活動的就更少了。
而有資格摒退左右,獨自一人活動的……
“公子想要自己溜溜彎散散心,不許人跟著……”
薑臨自言自語的說著,看向了白素貞。
後者閉上眼睛感應片刻,而後說道:“就在後院臥房。”
“走。”
薑臨點點頭,和白素貞一塊離開了公文庫。
不是官,不是吏,不是張大人本人,也不是門房下人,那麼剩下的即便再不可能,也有很大的嫌疑。
更何況,就算猜錯了,也沒什麼所謂。
先去看一看又沒有什麼壞處。
府衙的後院有幾個臥房,本來是擺設,畢竟曆代府台大人就沒有在這住過。
但張大人不一樣,這位大人是真的兩袖清風。
所以,這幾個臥房也就真的用上了。
左邊的那一間,正是張大人的兒子在住。
薑臨和白素貞來到了臥房的門口,剛剛站下,就聽到了裡麵有說話的聲音。
“三個月,零四天,又四個半時辰……”
“眉姐姐,你怎還不來找我?”
房間裡傳來一個略帶陰柔的,委屈的聲調。
薑臨聞言挑了挑眉毛,推了一下門,反鎖著。
他直接就是一腳踹了上去。
“砰!”的一聲,房間門被踹開,但裡麵的人卻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