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長,彆來無恙。”
黑齒僧微笑著,走到了薑臨的麵前。
伴隨著他停下腳步,腳下那灼熱的岩漿池頓時開始擴散。
不一會的功夫,就已經波及到了薑臨的腳下!
那灼熱的詭譎氣機眼看就要把薑臨化作灰燼。
“六洞鬼魔何在?”
薑臨卻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裡,輕聲開口呼喚。
“吼……”
伴隨著低沉的,難以描述的低沉嘶吼,薑臨的腳下出現了一雙猙獰的鬼爪。
單單是一對爪子,就有一丈寬,把薑臨承托了起來。
下一刻,六洞鬼魔現身,足足有十丈高,猙獰的鬼麵帶著一抹獰笑。
猩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黑齒僧。
這鬼魔就這麼站在那灼熱詭異的岩漿之中,卻沒有損傷分毫。
“酆都法師,惡魔護衛。果然奈何不得啊。”
黑齒僧輕聲感歎,臉上依舊帶著那詭異的微笑。
薑臨麵無表情的站在六洞鬼魔的鬼爪之上,俯視著黑齒僧。
祭苯道的詭異十分難纏,隻要是被波及,馬上就會被焚燒殆儘,而後獻祭出去。
可以說,這是一個極為霸道,也極為邪性的存在。
在眾多的邪道意像裡,也是首屈一指的難纏。
塗灰外道滅肉身,白蓮道汲靈魂,而祭苯道是來者不拒,無論什麼東西都能給你焚燒獻祭掉。
可若是論起邪性來,六洞鬼魔是更邪性的存在。
要知道,酆都黑律的出現,和六洞大魔有直接關係。
真以為一般的魔物能讓堂堂北帝下降,甚至專門演酆都大魔黑律鎮壓收服?
對於黑律法師來說,最大的底牌從來都不是酆都猛將亦或者陽神力士,而是陰間最深處,由酆都鎮壓,九煞元童大將軍親自管轄的六洞大魔們!
雖然護衛薑臨的,是六洞大魔中最低等的六洞鬼魔,但也不是祭苯道能夠獻祭的。
不過,由於酆都九泉號令被暫時封禁,薑臨此刻也隻有這一個六洞鬼魔能夠指揮。
雖然祭苯道奈何不得這個六洞鬼魔,可相對的,想要憑借一個六洞鬼魔就打穿祭苯道,也是扯淡。
“道長不能動用酆都九泉號令,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黑齒僧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雙手合十,微微躬身行禮,說道:“非是貧僧危言聳聽,實在是單憑道長幾人,怕是撐不到酆都九泉號令破禁。”
“不若與貧僧做個交易?”
見薑臨不言不語,黑齒僧也不在意,繼續微笑道:“貧僧說實話,塗灰外道不敢殺道濟和法海,白蓮道也不敢要了驪山和三皇法脈門人的魂靈。”
“我們苯教,自然不願意動一位黑律法師。”
“邪道,也並非都是魯莽,道長說呢?”
薑臨深深地看了一眼黑齒僧,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一次的三大邪道祭祀,是由薑臨眼前的黑齒僧所代表的苯教為主導。
其他兩個邪道,都是以意像的方式現身,各自的信徒並沒有出現。而唯獨祭苯道,卻是附身信徒之身,甚至和薑臨進行交流。
黑齒僧向前一步,收斂了笑容,十分誠懇的說道:“隻要道長等人此刻停手,一刻鐘之後,三大邪道自然退去,道長等人,也可得安。”
“甚至,我們可以拿出三千教眾,任由道長發落。”
黑齒僧說的極為誠懇,貌似擺出了很足的誠意,甚至都明言,可以做出一定的犧牲,好讓薑臨“交差”。
薑臨卻隻是冷笑。
“三千教眾,換杭州百萬生民,好算盤,這等便宜,放眼三界都難找。”
“唉……”
黑齒僧歎息一聲,說道:“道長為何執迷不悟呢?如今形勢,道長莫非還有法子?”
說著,黑齒僧輕輕跺腳。
“嗤……”
隻見黑齒僧背後的詭異岩漿開始波動,一道道岩漿鎖鏈探出,每一道鎖鏈上,都綁縛著一個人影。
薑臨皺起了眉頭。
日遊神,夜遊神,鬼判,書簿……
城隍十二司的所有鬼神,都在這裡!
最前麵的,自然是杭州城隍羅三尺!
“法師……下官無能……被邪魔……”
羅三尺勉強抬起頭來,氣若遊絲。
堂堂的府城隍,受杭州無數百姓祭祀的地祇,此刻卻身軀殘破,氣機萎靡,顯然是在近乎拚命的反抗之後才被活捉。
“道長隻要點頭,這些鬼神就都能活。”
黑齒僧認真的說道:“我們確實不敢碰一位黑律法師,但一個城隍卻不是什麼難事。”
“法師……不可……”
羅三尺微微搖頭,僅僅是這樣的一個動作,就讓他本就微弱的氣機更加萎靡。
他不知道黑齒僧想要法師做什麼,但他絕不想法師因為自己等人而被威脅。
西湖老龍有身為神的尊嚴,羅三尺也不缺什麼。
“法師……下官失職,可檢黑律殺之!”
羅三尺用最後的力氣大喊。
他在求死,他寧願死在黑律判罰之下,永世不得超生,也不想淪為邪道的籌碼!
薑臨有這個權力,羅三尺也確實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