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去吧。”
管家看了一眼小姐,見小姐沒有說話,便點點頭。
“是。”
等到驛站的人退下,管家也離開了房間。
一時間,房間內隻剩下了薑臨和陳青寧以及劉家姐妹四人。
薑臨看著桌子上的八菜一湯,有些咋舌。
就這還是簡單吃一點?
自己這輩子好像還是第一次吃八個菜吧……
一念至此,薑臨不由得反思,到底是自己過的太窮,還是因為劉家的兩位大小姐太有錢。
思量一番之後,薑臨決定先吃飯。
反正不管是因為什麼,佳肴在此,總不能辜負了。
薑臨也沒有任何客氣的意思,端起飯碗便開始大快朵頤。
劉雨薇因為懷孕,沒什麼胃口,所以隻吃了一點便放下。
而陳青寧也因為心裡藏著事,吃的也不多。
一時間,這個餐桌成了薑臨和劉雲秀的“戰場”。
起初一開始,劉雲秀還能和薑臨比拚一下,但實在是心大胃口小,給自己吃了一個頂嗓子眼,對麵的薑臨卻依舊筷子不停。
“嗬嗬嗬……”
劉雨薇笑著拿起手帕,給落敗的,已經撐到翻白眼的妹子擦了擦嘴角。
劉雲秀有些不服氣的盯著薑臨,但手上卻很誠實的把菜往薑臨那邊推了推。
“道長的日子,似乎過的有些……簡單?”
劉雨薇輕聲問。
“出家人不好口舌之欲。”
薑臨終於停下了筷子,笑道:“不過,貧道當這句話是瞎扯淡。”
“若是有錢,貧道也願意頓頓吃肉。”
聞言,劉雨薇愣了一下,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位玄應道長說話居然這般的直接。
而且一點也不藏著掖著。
“道長缺錢?”
劉雲秀的眼睛亮了一下。
薑臨誠實的點點頭,說道:“身處人間紅塵,貧道又是孑然一身,說不缺錢是假的。”
“不過,好在一日三餐不是問題。”
劉雨薇看向自家妹子,偷偷拽了拽她的衣袖。
她生怕妹子說出什麼出格或者不尊重玄應道長的話來。
人家缺錢,不證明要無故接受你的錢。
“那就很好了。”
劉雲秀卻隻是笑著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姐姐能想到的,她當然能想到,更不會觸這個眉頭。
反正還有好幾天,時間是夠用的,一天多了解一些,不必急於一時。
吃完飯,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薑臨是被吵醒的。
“禍事了!禍事了!”
一陣陣的吵鬨聲伴隨著略微驚恐的喊叫聲,在驛站的一樓不斷的響起。
等到薑臨下樓的時候,陳青寧和劉家姐妹已經在場,隻是被一眾騎士護著。
“小姐,咱家的人一個不少,都在這裡。”
管家見薑臨下來,躬身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說:“小人建議,既然與咱家無關,還是儘早趕路的好,此地之事,自有官府來管。”
劉雨薇沒有表示,隻是看向了陳青寧。
而陳青寧卻看向薑臨,低聲說道:“出了點事,昨天夜裡死人了。”
說著,她指了指驛站外麵的空地。
薑臨順著陳青寧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地上蓋著一塊略微起伏的白布,看樣子,下麵應當是兩個屍體。
“我看了,是被活生生吸乾血而死。”
陳青寧低聲說。
劉雨薇不由自主的看向薑臨和陳青寧,低聲道:“師姐,道長,莫非是……”
她話沒有說完,但任誰都知道她的意思。
被活生生吸乾一身鮮血而死,這怎麼看怎麼像是邪祟的手段。
“不是。”
薑臨和陳青寧同時搖搖頭。
凡邪祟害人,則必有冤孽之氣,便是被害者被吞吃了魂魄,也會有殘留。
可那兩個屍體隻有怨氣而無孽氣。
這證明是人為害命,而非是邪祟做亂。
而且,如果是邪祟,薑臨不可能一點也不被驚動,更不要說,暗中還有一頭六洞鬼魔,以及車夏二將軍在。
如果真的有那種讓薑臨毫無感知的邪祟出現,車夏二將軍不可能不預警。
因為那意味著那個邪祟有輕而易舉殺死薑臨的能力。
可現在既然沒有,就能夠佐證很多的東西了。
這確實是一場人為的,或者說是人在裝鬼害人的事件。
“小姐,既然如此,咱們還是早些上路吧。”
管家在一旁再次說道,他並不在意死的是誰,也不在意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既然兩位道長都說不是邪祟,那就跟他們沒關係,趕緊離開才是正辦。
“走吧。”
劉雨薇見薑臨合陳青寧沒有反對,便點點頭。
管家當即命人收拾東西,很快便整理好了一切。
薑臨跟著大部隊走出了驛站,卻在經過那兩個屍體時停下了腳步。
早晨有些風,那白布壓的也不緊,被吹起來一角,露出了一隻蒼白的手。
薑臨看的也是那隻手。
準確的說,是手臂上的一行血字。
‘身行邪道,見我不拜又何妨’
薑臨眉頭一皺,邁步走過去,不顧驛丁的阻攔,掀開了白布。
兩具屍體都是三十來歲的男子,看起來似乎還都是小官。
方才薑臨看到的,是右邊屍體的右手臂。
薑臨掀開了左邊屍體的左手臂。
上麵赫然也有一行血字。
‘心有正氣,任爾燒香無點益’
薑臨站起身來,皺眉沉思。
而管家則很有眼力見的手持府台名刺屏退了其他人。
“道友?”
陳青寧走上前,順著薑臨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兩句詭異的對子。
完全和正道背地而弛的玩意。
“這是什麼意思?”
陳青寧也皺起眉毛,她看向薑臨,很顯然薑臨知道一些什麼。
劉家姐妹也大著膽子湊了過來,看到了那兩行血字。
薑臨開口,聲音中帶著冷意。
“稱心如意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