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臨指尖撮著一抹雷霆,輕輕的一彈。
“嗤……”
那雷霆落在了隻剩一口氣的邪祟身上。
“唔……”
邪祟悶哼著,麵帶痛苦之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了眼前三張俯瞰著它的臉。
麵白如玉的少年,與兩個蒼老的老道,都是笑眯眯的看著它,一臉的和善。
仿佛是在說:你終於醒啦?
若是換一個人在這裡,想來會非常的感動。
但對於邪祟來說,這一幕堪稱是地獄構圖了。
眼前的三個人,除了那個少年道人之外,剩下的兩個基本上就是自己見到得躲著走的類型。
但凡一個不小心,馬上就是灰都不會剩下一點。
道士,尤其是道爺,從來不會和邪祟講一點道理。
“知道什麼,都說出來,給你一個痛快。”
薑臨笑眯眯的說道:“不然,貧道可以請七爺和八爺過來一趟。”
邪祟沉默著,沒有說話。
它當然知道七爺和八爺是誰,也知道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兩位是比邪祟還要邪門很多的存在。
更知道,眼前的少年道人沒有說謊。
他真的可以喊來那兩位。
擺在邪祟麵前的選擇似乎隻有一個,那就是坦白從寬,這樣至少可以少受一點罪。
畢竟,雖然對於北帝法脈來說,邪祟是沒有痛覺的,隻要斬殺就好,但邪祟本身並不這麼看。
而如果落在了七爺和八爺手裡,後果也不是區區疼痛能描述的。
但它真的不想開口,因為,雖然薑臨這邊已經那它逼上了絕路,但另一邊也不逞多讓。
背叛稱心如意閣的代價,也不是……
“貧道知道你在想什麼。”
薑臨微笑著,一雙漆黑的眸子仿佛看透了邪祟的想法和念頭。
他笑著說:“在三位道爺出現的那一刻,伱已經是棄子了,左右都是死,為什麼不給自己一個痛快呢?”
邪祟看著那充滿和善笑意的少年道人,那笑容好似春風細雨,但它卻從中品出了殘忍至極的意味。
指望北帝法脈的門人對邪祟有任何的正麵看法,不如指望稱心如意閣在下一刻取代天庭。
“你……想知道什麼?”
邪祟最後還是開口了,無他,它真的不想麵對那可以預見的,近乎無止境的酷刑。
陰間對如何炮製邪祟,不敢說頗有心得,隻能說得心應手。
更何況還是陰間的兩位陰帥了。
“一切。”
薑臨嘴角依舊是那和善的笑容,但眼中卻古井無波,隻有一片的沉靜。
“稱心如意閣……有一位閣主,三位副閣主……”
邪祟小聲地說著,仿佛害怕被什麼存在聽到一般。
“四大部洲,各有一位,閣主坐鎮東勝神洲,而駐守南贍部洲的副閣主,就在周國。”
“這一番謀劃,也是出自這位副閣主的手。”
邪祟看向薑臨,有些艱澀的吐出一個名字。
“玉君,南贍部洲那位副閣主的名號,叫做玉君。”
“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從沒見過那般的存在。”
薑臨記住了這個名字,抬起頭,看向了身邊的兩位道爺。
另一位頭發相對茂盛,用時胡須也很長,幾乎垂腹的道爺麵帶思索。
“奇了,老道知曉稱心如意閣,但卻也從未聽過玉君這個名字,藏得很深啊……”
長須道爺感歎著,順手拿出一道符籙,手指一撮便燃燒了起來,化作了一道灰燼。
薑臨隻能感知到一道靈性一閃而逝。
“老道已經傳訊武當山祖庭,請那邊的道友搜山檢海。”
道爺笑眯眯的說道:“既然不在南方,那就是在北方,周國雖大,但查起來也不算難。”
剪伐妖氛,真武法脈是專業的。
瞧瞧人家道爺,一開口就是搜山檢海的大氣魄。
薑臨不由得心生羨慕。
人家真武法脈家大業大,門人遍布南北叢林。
而自家的北帝法脈,至少目前為止,修黑律的就自己一個。
這個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聽聽人家,語氣淡然,一開口就:已經派人搜山檢海了。
該死,好想也這麼說一句試試看啊!
薑臨心裡想著莫名其妙的東西,再次低頭看向邪祟,說道:“繼續。”
邪祟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叫四月十五。”
“和我一般的邪祟,共有三百六十五個。”
“以月日為號,也是排名。四大部洲,各有三月,南贍部洲為四五六。”
“先前,被您斬殺的那個,是六月三十。”
薑臨聞言神色一動,問道:“同一部州之內,實力越強,月日越靠前?”
邪祟沉默著點點頭,然後突然抬頭,說道:“除了二月二十九。”
“誰也不知道它是誰,在哪裡,在做什麼。”
平閏之間多出來的那一天嗎?
薑臨所有所思的點點頭。
有點意思。
“繼續。”
薑臨一邊想,一邊說道。
邪祟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薑臨看了它一眼,指尖迸發出一道黑炁,乾淨利落的送它……
進了地府。
並順手燒了一道符籙,通知了黑白無常兩位陰帥。
開玩笑,和邪祟講信譽?白鬨了你可。
薑臨怎麼確定它說的都是真的?衙門審案還得簽字畫押呢,薑臨總不能直接信它的空口白話吧?
真理是要檢驗的,而薑臨相信,這個邪祟能經受住來自七爺八爺的檢驗。
一旁的兩位道爺對薑臨的做法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隻是讚許的看著薑臨。
不錯,是個好苗子,對待邪祟,若是講規矩講道義,那才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