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臨的酆都九泉號令即將被再次封禁起來。
與此同時,封戾魈的身影也在緩緩的消散。
“法師。”
封戾魈突然說道:“杭州府時的那個黑齒僧,小魔問出了一些東西。”
“隻有一句話。”
“一切,都與大周京都有關!”
說完,封戾魈的身影已經隻剩下一個頭顱。
“不敢說這是黑齒僧知道的全部,但隻這一句話,絕對保真。”
封戾魈笑著對薑臨點點頭,那笑容裡帶著自信,也藏著極深的殘忍和無情。
薑臨看著那大魔消失不見,微微點頭。
果然,當初杭州府的那件事,目的最單純的,反而是宋王。
或者說,宋王就是擺在明麵上的,在其底下,還有更深一層次的東西在。
京都嗎?
薑臨若有所思的撓了撓下巴。
看來,杭州府的三大邪道祭祀並沒有因為三大邪道被討伐而結束。
內裡還有更多的隱情。
薑臨想著,摸出一枚棋子大小的雪白鱗片來,這是白素貞送給他的黑氅之內帶著的東西。
不用想都知道,這是可以聯係白素貞的信物。
薑臨把法力灌注了進去,不多時,那鱗片嗡鳴一聲。
“薑道友,近來可好?”
鱗片之內,傳來了白素貞的聲音。
薑臨微笑道:“好與不好,總歸餓不著,淋不著。”
“那便是好了。”
白素貞也笑著說道:“奴家本以為,道友這三千八百裡流放路上,不允許道友聯係旁人呢。”
“本是不許聯係的。”
薑臨正色道:“隻因有一事,需要道友調查一番。”
流放怎麼也得有個流放的樣子,但現在不太一樣,畢竟薑臨現在是在辦正事。
白素貞聞言,聲音也嚴肅了些許,問道:“可是宋王一事?”
“正是。”
薑臨愣了一下,而後回過神來,他總覺得,白素貞和自己是不是有些默契過頭了?
“宋王……很奇怪。”
白素貞的聲音中帶著嚴肅和疑惑。
“他依舊在杭州府,活的好好的,沒有被拘禁,甚至沒有任何的旨意下來,更不要說被判罪。”
“就好像他自立為帝,意圖借三大邪道而篡位的計劃是假的一樣。”
薑臨聞言眯了眯眼睛。
這已經不是反常了,而是邪門。
三大邪道破滅之後,這麼大的事情,京都會一點不知情?
便是放在其他年月,京都之內都少不了修行者作為供奉,更不要說是現在這個時節了。
自己的親弟弟在杭州打起了反旗,甚至已經自立國號年號,那京都的皇帝就一點不知?
可宋王依舊還活著,而且活的好好的,甚至依舊在杭州府內。
京都連一道旨意都沒有。
這裡麵要是沒有內情,才是怪事。
“棄子。”
白素貞突然說。
薑臨不由得點點頭,也不管白素貞能不能看到。
是了,一個棄子。
就好像棋盤上被殺掉的棋子一樣,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價值,甚至已經不配被放在棋盤上。
這樣的一顆棄子,自然也就沒有了任何關注的價值。
有人想要利用宋王來達成某個目的,而這個目的不管有沒有達成,宋王都已經是一枚被殺掉的棋子。
那麼,會是誰?
這個答案想都不用想。
薑臨之前還在想,一個遠離朝堂,甚至不知道多少年沒見過皇帝的王爺,為什麼會有皇帝的私印?
如果是宋王的觸角已經能夠延伸到這種程度,還搞什麼三大邪道祭祀?
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
在皇帝的允許或者說默許之下,宋王才能夠拿到天子私印。
宋王所擁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個表象,他以為自己有了能夠監視皇帝的實力。
但這不過是皇帝想要他看到的而已。
皇帝要做什麼?
薑臨一時間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但有一點,薑臨很清楚,想要徹底解決杭州府三大邪道祭祀一事,這一趟京都必須得跑。
自以為大事可成,實則是一顆棋子的宋王,極有可能俯瞰著棋盤,肆意擺布一切的皇帝……
還有,陰間的某一位鬼帝麾下的大將,那來曆不明的陰兵,以及……
薑臨想到了一個嫵媚到了極點的女子。
周眉。
這個妖女並不簡單,這一點薑臨早就知道。
但現在看來,周眉的不簡單,可不是一點半點的不簡單啊。
“嗤……”
就在這時,薑臨手中的鱗片突然暗淡了下來。
這證明,麵對苯教信眾時,薑臨的“臨時解封”已經徹底的被重新封禁。
薑臨並不意外,還是那句話,流放得有個流放的樣子。
上頭的祖師爺能允許自己抽空報個仇,薑臨已經很滿足了。
這也證明,薑臨確實在被重點關注著,或者說,那素未謀麵的魏天君,確實在盯著薑臨。
當初薑臨在杭州城前說過,苯教的法統,根基等等一切,他都會徹底的拔除,掃滅。
暫時放下了這些事情,薑臨走出了歡喜寺的大雄寶殿。
陳青寧站在廣場上,有些手足無措。
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小姑娘,連第一次出門曆練,都是被真胎這個突發情況給打斷的。
麵對眼前這些神思明明已經清醒過來,卻依舊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女人們,陳青寧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薑道友。”
看到薑臨出來,陳青寧求助的看了過去。
薑臨也皺起眉頭來,麵對眼前這些可憐的女子,也不知該如何處理。
按理來說,既然已經出了魔窟,接下來隻要送她們回家就好了。
可,她們還有家嗎……
這些女子,已經不是最初的那三十多個女子了,那些女子,早就已經死在了歡喜寺內。
而眼前的這些,都是被自己的兄弟,乃至父親,丈夫“奉獻”給僧主的。
在她們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了家可言。
“薑道友,或許,可以在太素宮下為她們開辟一些田地,好歹能活人。”
陳青寧輕聲說。
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薑臨下意識的思索起了可行性,但下一刻。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