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王到了近前,那侍衛出言攔下,行禮道:“陛下有命,一應刀兵甲胄,不可入宮,還請暫放此處。”
“應有之理。”
秦王點點頭,隨意的一擺手。
身後的騎士紛紛卸甲下刀,歸攏在一塊交了上去。
那侍衛清點完畢,又看向了百化和薑臨,重點是薑臨腰間的法劍,拱手道:“這位道長,修行者之法器,若為刀劍利刃,也得暫留。”
說著,指了指那架子上不少的戒刀法劍,以此證明自己並非針對薑臨。
當然這主要是給秦王看的。
薑臨笑眯眯的解下真武法劍,卻沒有交上去的意思。
秦王皺了皺眉頭,正準備開口,卻見周柔上前一步。
“這是本宮的。”
周柔走到薑臨身邊,抬手。
薑臨愣了一下,而後遞了過去。
周柔抬頭笑道:“本宮近來對劍舞有些興趣,便做了一柄木劍,請了上清觀的高功開光,這也算利刃法器嗎?”
“這……”
那侍衛有些遲疑了,偷偷看了一眼秦王,還是拱手道:“陛下有命,實在是……”
“放肆。”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侍衛轉身看去,慌忙跪下。
“我等見過太子殿下!”
隻見宮門內走出一位約莫二十多不到三十的男子,穿四爪玄色蟒袍,身後跟著一位衣衫破爛的苦行僧,以及幾位侍從。
太子走來,笑著說道:“既然是柔妹子的木劍,當然不在收繳之列。”
說罷,饒有趣味的看了一眼薑臨。
不管這劍到底是誰的,既然有秦王郡主出來做保,那它就是郡主閒來無事做的普通木劍。
但能讓秦王郡主如此做保的,可是第一次見。
“是!”
那侍衛也鬆了一口氣,他也知道,沒有修行者會傻缺到在皇宮催動法器,但規矩在哪裡擺著,他也是為難。
如今,反正是沒了他的事,自然落得輕鬆。
太子看了一眼薑臨,而後快步趕到已經下了肩輿的秦王麵前。
躬身行禮道:“侄兒見過皇叔。”
“不可不可,太子儲君,如何能先向臣子行禮。”
秦王忙攙扶起太子,正要還禮,卻被太子反手攙扶住了臂彎。
“皇叔,父皇說了,今日宴會,對我皇家來說,乃是家宴,隻論年齒輩分,不管其他。”
太子笑著看向周柔,道:“幾月未見,妹子越發清麗了,回頭來一趟東宮,你嫂子新得了一枚飛燕玉簪,正好與你相配,早就念叨著要送你哩。”
“見過太子哥哥。”
周柔福身行禮,笑道:“待皇嫂有空,必然前去叨擾。”
“隻要你來,她就有空。”
太子哈哈笑著,攙扶著秦王走進宮門。
身後,太子的親隨默默的記下。
不管之前如此,從這一刻開始,東宮太子妃的梳妝台上,必須有一枚頂好的飛燕玉簪。
太子攙扶著秦王,周柔必然是要去陪著的。
而一眾侍從也
不好離的太遠。
這一拉開,反倒讓薑臨和百化,以及跟著太子的那位苦行僧落在了最後麵。
百化先生目不斜視,目光始終在秦王的背影上。
而薑臨則饒有興趣的看向了那苦行僧。
看起來五十來歲,皮膚曬的棕黑,無須,穿一身破爛百衲衣,但卻不臟,也沒有什麼異味。
這僧人頭上沒有戒疤,雙手合十,默默的低頭行走。
每一步都十分的堅實。
薑臨的目光在他的四肢上繞了一圈。
好家夥,佛門修金剛禪的護法僧眾可以說遍地都是,但修金剛苦禪的,可真不多。
一字之差,可是天壤之彆。
薑臨默默的回憶了一下黑律傳承中的記載,不由得嘖嘖稱奇。
前者是以佛門金剛心法為依憑,講究的是以心經反哺肉身,從而造就金剛之軀。
可後者,說難聽點那就是純粹的自虐,一切都從肉身苦痛出發,曆儘諸世一切苦,方得金剛菩提。
修這門苦禪的僧人,都相信這世間苦難有定數,他多受苦,多磨難,那世間便會有人少受苦,少磨難。
可說來簡單,所需魄力和毅力,不是一般的大。
當然,這苦禪不可能隻有這般簡單。
隻不過是薑臨了解的東西就到這裡,再多的,就涉及到了佛門經意心法。
如果薑臨想知道,隻要放出話去,怕是西方靈山都會有大僧過來給薑臨宣講。
隻不過,一旦薑臨聽了,那迎接他和靈山大僧的,就是北極廣大洞玄紫微天雷了……
這玩意犯禁,而且不是一般的犯禁。
薑臨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那苦行僧,反正看這位的樣子,也不像是會找事的人。
不得不說,皇宮真的很大。
得走了一刻鐘,才到了開宴會的地方。
太子生母,實質上的皇後過誕辰,還是五十歲的整誕,當今陛下是一點也不吝嗇,直接把宴會開在了太極殿。
這可是隻有一年一度的年初大朝會才會開啟的大殿。
“皇叔,妹子,請。”
太子側身抬手,笑道:“皇叔來的早,侄兒還要去迎接其他幾位皇叔,恕不能久陪。”
“殿下自去就是。”
秦王笑眯眯的點點頭。
太子告辭離開之後,秦王對著薑臨和百化擺擺手。
“道長,有一事。”
秦王扭頭看了看四周,神色嚴肅,一旁的百化下意識的提起精神,周柔也嚴肅起來,側耳傾聽。
“王爺請講。”
薑臨見此,也正色點頭。
秦王麵色凝重的抬手,隱晦的拍了拍肚子,說道:“能否把包子給本王一個?餓了……”
百化:“……”
周柔:“……”
“……王爺請。”
薑臨敞開褡褳,眼睜睜的看著秦王老大不客氣一手一個拿走了僅剩的兩個包子。
“走慢些,進了大殿可就得注意儀態了。”
秦王說著,毫無儀態的左右開弓,怪不得他方才左顧右盼,原來是在看有沒有人關注這裡。
身後,無語的周柔和百化默默的跟著秦王的腳步。
之前怎麼就沒有發現,自家父王(主上),還有這麼脫線的一麵?
還是說,這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薑者吃?
薑臨看著秦王的背影,將褡褳收了起來。
他不由得沉思。
這次沒有浪費糧食,但也不是自己吃了。
這到底算不算完成了執念?
到底是沒趕上,晚了幾分鐘,四肢酸痛的後遺症還是有,看看睡一覺會不會好一點。
如果還是不行的話,作者隻能厚顏把這一章當成是二十九號的第一章了,萬望諸位讀者大大諒解。
頓首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