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白熾雷霆在女人的眼前閃耀了一瞬。
薑臨看著眼前焦炭一般,再沒有一絲美感的屍體,抬腳邁過,走向了那寬大無比的床榻。
漆黑的眸子看向另一個女人。
“忘憂閣,有多少你這樣的人?”
薑臨輕聲開口,好似拉家常一般問道。
那女子早就已經從邪法之中清醒過來,再不複半分嫵媚,腳下緩緩的後退,想要離那手持朱紅法劍的少年遠一些。
“錚!”
薑臨沒有等來回答,但也知道了女子的回答。
忘憂閣內,祭煉邪法的存在,有不少。
知道這個就夠了。
玄天真武飛劍之術驟然發動,朱紅法劍化作一道雷霆流光,直奔那女子後心而去。
這些祭煉邪法的女子,一個個媚術修的純熟,但其他的本事平平無奇。
在真武正炁的攻伐之下,死亡是理所當然的。
斬了兩個以孕婦胎血祭煉邪法的女子之後,薑臨看向了那依舊沉浸在媚術之中,沒有清醒過來的所謂世子。
隻是看了一眼,薑臨就沒有多管。
不過是一個被邪法勾了魂魄的家夥罷了。
薑臨繞過那碩大的床榻,走到了窗戶邊。
下麵,是忘憂閣的後院。
漆黑的眸子映照下去,薑臨看到了很多的東西。
一道道猩紅的惡孽在流淌,好似血池一般,籠罩著整個忘憂閣的後院。
但卻連一絲一毫都泄露不出去,哪怕是薑臨,也是在這個房間的兩個女子施展媚術之後,才有了感知。
這種情況,給薑臨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伴隨著酆都法眼進一步的催發,薑臨的眸子中閃過漆黑的雷絲。
隨之而來的,則是眼前場景的變化。
在那濃鬱的因果惡孽之中,薑臨看到了一點赤金光芒。
那光芒上,帶著薑臨很熟悉的氣機。
“天子龍氣。”
薑臨並不如何意外,或者說早在一開始,這就已經是在他的猜測之中。
皇帝老兒這一套,他可是太熟悉了。
幾乎和杭州府衙之中,一模一樣的布置。
隻不過就是掩蓋的東西變了而已。
薑臨抬手推開了窗戶,而後一躍而下。
“道長。”
百化先生就站在樓下,見薑臨下來,邁步上前,拱手行禮,問道:“道長可需要幫手?”
“不必。”
薑臨搖搖頭,慢條斯理的揮動了一下手中的真武法劍,說道:“你們殺人,難免會沾染因果殺孽。”
“既然如此,小生便不打擾道長了。”
百化先生沒有多說,身影周邊騰起一陣白霧,緩緩的消散。
薑臨看向前方。
這忘憂閣的後院也很大,不,非常大。
畢竟,這裡有很多的女人,非常多。
當然,也有很多的惡孽。
朱紅色的真武法劍斜斜的指向地麵,一道道的正炁逸散而出,在半空之上,化作一層淡紅色的光幕。
光幕之上,時不時的閃過一道駭人
的雷電。
這是禁製,也不是禁製。
因為薑臨從沒有學過禁製類的法術,他現在做的,隻不過是將真武正炁加持了神霄雷霆,覆蓋住了整個忘憂閣的後院而已。
一旦有人要逃離,那麼迎接對方的,自然是神霄雷霆與真武正炁的雙重轟擊。
構築這樣的一道光幕,對於薑臨來說無疑消耗很大,一身法力驟然去了六七成。
而接下來,薑臨要麵對很多敵人,但薑臨卻一點也不慌。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枚丹藥。
不是鐘明真送給他的金丹,而是上清觀微元道長送給他的見麵禮。
“九陰元煞丹。”
薑臨念出了這丹藥的名字,心頭對微元道爺和自家師尊的關係,有了更深的認知。
這一門丹藥,聽名字就沒有什麼仙氣兒可言。
但這卻是一門毋庸置疑的正宗大丹。
蓋因,此丹乃是北極黑律法脈獨有的丹方,如此一來,有這麼一個凶氣大些的名字,也就能理解了。
其作用也很簡單,滋養陰神。
薑臨抬頭,將這黑漆漆的丹藥塞進口中。
頓時,陰魂好似吃了十全大補藥一樣,連帶著薑臨本人都神色一振。
法力也好,氣機靈蘊也罷,都需要一個源頭,一個起點。
其他的法脈如何,薑臨不知道,但自家北極法脈,其源頭和起點,就是那一枚法炁之種。
也就是如今顯化的陰神。
陰神振奮,法力自然衍生,這比什麼補氣之丹更加的簡單直接數倍。
而與此同時,薑臨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鼓脹感。
那感覺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將發未發。
是煞氣。
這一門丹藥,是以煞氣滋養陰神,凶狂之氣充盈,煞氣自生。
而煞氣一起,接下來,自然需要發泄。
而煞氣如何發泄,從來都有一個最簡單的渠道。
“嗤……”
一道道黑紅色的霧氣突然出現,帶著絲絲的血腥味,更多的,卻是膩人的甜香。
這些霧氣糾纏了上來,想要侵蝕薑臨,要把薑臨的神魂拖拽到深淵之中,去品味那致命但魅惑至極的樂趣。
“嗡……”
白熾雷光出現在了薑臨的身上,然而,卻並沒有去對抗那即將盤旋上來的詭異霧氣。
下一刻,伴隨著薑臨抬頭,那白熾雷光陡然之間扭曲衍化,變成了漆黑的顏色。
“吼!”
六洞鬼魔咆哮著現出身影,站在了薑臨的身後。
而那一道道詭異的黑紅霧氣,被那看起來更加邪門的漆黑雷霆湮滅,不,不是湮滅,而是吞噬!
經過九陰元煞丹增幅加持的黑律法脈陰神,此刻被激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氣象。
薑臨呲牙一笑。
那笑容裡,帶著凶狂的意味。
黑律一脈,向來都是如此。
是毋庸置疑的正道,但其中法門之凶,之戾,比之邪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地,修邪法者,當斬其首,拘其靈。”
薑臨抬手,手中真武法劍之上,不知何時也覆蓋了一層漆黑的雷霆。
“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