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薑臨也就熄了飛劍的心思。
不過現在嘛……
薑臨內視自身,屍狗飛劍在丹田之內起伏不定。
而在靈台紫府之內,則有著一篇法決蕩漾著黑白二色光芒。
相比於玄天真武劍訣的兼顧,老頭子給薑臨的這一篇用來禦使屍狗飛劍的劍訣,則是徹徹底底的飛劍之法。
這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薑臨沒有過多接觸玄天真武劍訣之內的飛劍之道,反而讓他如今能夠更好的去參悟屍狗飛劍的劍訣。
雖說萬千大道殊途同歸,但又有幾人能夠達到那般境界?
在那之前,門戶之彆,法脈之異,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為什麼各家法脈都不是很願意收半路出家的弟子?
這也是原因之一。
一旦在某個方向有了進展,想要改修,是很複雜的一件事。
而對於薑臨來說,這方麵倒是沒有太多的煩惱。
深吸一口氣,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之後,薑臨心神一動。
識海之內,那法決翻開。
同時,薑臨也第一次見到了這一門飛劍之法的名字。
之前隻是在傳法之時粗略的感應了一下,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能參悟的法決之後,就沒有再去多看。
如今也是第一次正式的參悟,而隻一眼,薑臨就不由得心神一震。
無他。
隻因為,這一門禦使屍狗飛劍的法決,喚做……
“天遁劍訣……”
薑臨不由得從修行之中回過神來。
此時,他的心神很亂。
倒不是因為這天遁劍訣的來曆,畢竟這劍訣的來曆,幾乎是耳熟能詳。
乃是純陽真人,呂祖呂洞賓自火龍真人傳承而來。
是飛劍之法,更是煉心大道。
呂祖有言曰:世言吾賣墨,飛劍取人頭,吾甚曬之。實有三劍,一斷煩惱,二斷貪嗔,三斷色欲。
此三劍者,無形無質,無威無力,卻又充塞天地,威能無儘。
曰:心劍也。
呂祖所稱此三劍,與天遁劍法脫不了關係。
或者說,呂祖所悟三劍,其開端便是天遁劍訣,當然,也是呂祖天資斐然,驚才絕豔。
但誰也不可否認天遁劍訣在其中的重要性。
薑臨雖驚訝於居然是此等真法,但更多的,是對自家老頭子的驚訝。
這屍狗飛劍,是微元道長轉交薑臨的,但薑臨早在當時就知道,那時的微元道長,是自家老頭子扮的。
而當時,老頭子言之鑿鑿,說這飛劍是自家物件。
可為什麼,屍狗飛劍之內的劍訣,去是呂祖之劍訣?
我家老頭子是呂祖的又一次轉世?
不可能不可能……完全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被薑臨自己給否定了。
且不說其他,呂祖正兒八經的全真,而薑臨自己修的卻是正一。
如果自家老頭子是呂祖轉世,再怎麼隨意也不會讓自己這般修行。
可既然自家老頭子不是呂祖,那這劍訣又怎麼解釋?
老頭子從呂祖那裡討來的?
薑臨不由得咂咂嘴,相比於這個可能性,薑臨更懷疑這是自家老頭
子偷來的……
無他,有前科罷了。
當然,這個想法也就是想一想,自家老頭子應該不至於乾出這種事,就算老頭子想,還真能偷到呂祖頭上?而且還是天遁劍訣這般的真法?
“老頭子,你到底還藏著多少東西?”
薑臨喃喃自語,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老頭子不可能是呂祖,這天遁劍訣如何而來,薑臨也不是很想去探究。
一句話。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讓薑臨毫不猶豫的交托性命,百分之一萬的信任,隻有老頭子一個人。
不管這劍訣是如何得來,老頭子又藏著多少東西。
薑臨現在能夠確定的有一點。
那就是,既然這劍訣能夠來到自己手裡,而且還是老頭子親自交給自己的。
那麼,自己修行起來,不會有危險。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一念至此,薑臨不再猶豫,心神一動之間,識海之內的天遁劍訣被翻開。
“靈劍匣中藏,聚因含道情,劍心不可息,神緣無為擎,正義三尺劍,摒邪駐帝京,束之靈霄殿,十方共光明,雲重天將雨,錚爾劍有聲,煌煌七星文,照耀三天兵……”
開篇總綱,薑臨方看了一半,那一個個字跡便化作了一道道劍意,在薑臨的識海之中縱橫捭闔。
被這劍意一激,薑臨還沒有如何,丹田之內的屍狗飛劍卻先行動了起來。
這飛劍徹底的化作了一道黑白相間的神光,自丹田而起,竟一跳進了薑臨的識海之中。
原本紛亂的劍意,頓時就好似遇到了磁鐵的繡花針一般,蜂擁著衝向屍狗飛劍。
下一刻,薑臨發現,原本雜亂無章,不得其門的劍意,在屍狗飛劍的牽引之下,有了那麼一個苗頭。
就好似紛亂的毛線團中,出現了一個線頭一樣。
薑臨心神一動,完全沉浸在了這個線頭之內。
…………
“老子就是偷了,你待如何?”
酆都城,城牆之上。
老道人毫無形象的坐在城牆上,摳著腳,看也不看旁邊矗立的道人。
“道友……”
那道人一身紅褐色的道袍,留著三縷短須,麵如冠玉,陽剛之氣生發,背負一把長劍。端的是世間少見的美男子。
隻是,此時這道人的臉上,卻帶著幾分無奈。
“您若是開口,貧道還能不給?何必用這樣的法子……”
“嗬嗬。”
老道人冷笑一聲,瞥了一眼那道人,笑道:“好你個呂洞賓,看你濃眉大眼,沒成想也是一肚子花花腸子。”
“若是我那小崽子經你的手傳了劍訣,豈不就成了你們全真的半個弟子?”
“老道還想著抱孫子,我家崽子可不能去做太監。”
“一個個的,都是法脈遍三界的祖師,卻都盯著我家崽子是什麼意思?”
被老道士說破心頭所想,呂祖也不惱不羞,隻是微微一笑,道:“不管如何,道友家的娃娃到底是修了貧道的法,這一門因果,道友可不能不認。”
“認個屁!”
老道士嗬嗬一笑,胸有成竹。
“來,老子與你打個賭,你那劍訣,對我家崽子來說,不過是一個引子罷了。”
“不敢說他能悟出更好的,但絕對能悟出更適合他的,你信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