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被拯救出來的褲腳,破了個大洞,有些漏風。
陸萬閒微微皺眉。
盛天驕看得目瞪口呆。
甚至一度懷疑,上品法器夢魘是不是出了什麼故障?
難道夢魘顯示的竟不是陸萬閒最為畏懼的場景嗎?他最怕的難道不是死人嗎?可是這片荒原上,除了死人,沒彆的東西了啊!
更為驚奇的是,他的本命飛劍,相伴相隨的“天賜”,竟然毫無障礙地聽命於陸萬閒。
這得修為多高,才能做到?
盛天驕不覺向後退了一步。
晚了!
天賜化作一道白光,徑向盛天驕眉心射去!
死亡的恐懼從額頭上滲入,盛天驕大叫一聲,踉蹌向後跌去。
夢魘之境因為主人的動搖,而跟著一起搖晃起來,高處的天穹碎成一片一片,紛紛向下散落,極目遠眺處的山影也虛化暈開,陣法無法再承載真實具體的景象,出現重重破綻。
但護住盛天驕的那層光膜結界,仍然存在。
他跌倒在地之後,才想起來還有結界護體,噩夢裡的東西都無法傷到他,包括飛劍天賜。
偏頭一看,果然,飛劍天賜就落在他身側地上。
“該死……”
盛天驕伸手去拿飛劍,飛劍卻突然拐著彎兒飛起來,他撲了個空。
隻見飛劍飛至半空,忽又掉轉頭,再次衝著盛天驕腦門紮下來。
這般真實可怕的死亡威脅,根本無法以理智抵抗。
盛天驕再次大叫一聲,試圖翻身躲開,人力反應之速度卻遠遠不及飛劍,白光已至目前,深深刺入瞳孔中。
盛天驕隻覺眼前一片刺目白光,竟是什麼都看不見了。
難道他會成為第一個被自己飛劍刺死的人?
又或是更糟,被嚇死。
盛天驕緊緊閉著眼睛,瑟縮著。
片刻後,他反應過來,自己還在思考,還有念頭,那麼——他試探著抹了一下額頭,光滑如新,安然無恙。
“呼……”方才鬆了口氣,盛天驕又恨恨地想起,“又是陸萬閒這荒野村夫仗著修為高強,戲耍於我!”
修為高強,是,修為確實高強。
時至此刻,盛天驕已經清楚地明了了,自己和陸萬閒之間的差距,恐怕不僅僅東明島珍寶加持的結果,陸萬閒本身的修為,也高深莫測。
但,這畢竟是他造的噩夢境。
他才是境主!
剛才差點忘了這一點——陸萬閒是無法傷到他的。盛天驕眯縫著眼睛,一點點睜開。
視野重新打開,盛天驕眼睛還有點花,逐漸聚焦之後,一個熟悉的人影身著水藍色玄門長老道袍,冷漠精美的臉龐仿佛一張冰雕的麵具,琉璃色的瞳孔凝著無窮冰雪,居高臨下,注視著盛天驕。
層層寒意從四肢末端湧上來,迫得盛天驕喘不上氣。
是他最怕的小叔!
天璣峰主盛玉髓!
玄門七峰長老,並非普通修真者通過勤奮努力可以企及的位置。
天賦、個人能力、斡旋於各大勢力之間的能力、家族勢力、對玄門的貢獻……缺一不可。
而天璣峰主盛玉髓,就是七峰峰主之中最為年輕的一位。
盛玉髓天縱奇才,一百年修成金丹,又一百年修成元嬰,再一百年修成分神,地水靈根法力強橫,不在盛家家主與玄門掌門之下,是玄門中一大殺器。
而盛玉髓的行事作風,更是冷酷無情至極,不管是外門童仆,還是本宗長老,隻要是對方敗了盛家的名聲,盛玉髓都會追殺他到死。
玄門上下,皆對這位年輕的天璣峰主十分懼怕,尤其是盛家自家的子弟,生怕一個言行不慎,就被盛玉髓削掉腦袋。
盛天驕亦是如此。
此時最為懼怕的人就在眼前,那雙冷淡至極的眼眸裡仿佛蘊藏著千年寒冰,冷冷地注視著自己。
盛天驕的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渾身發軟,站都站不起來。
“小、小叔,你、你怎麼來了?”
盛玉髓微微抿起兩片薄唇,琉璃色的眼瞳定定地凝視盛天驕,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無端生出一股冷冽殺伐之氣。
“你自己乾了些什麼事,自己不清楚?”
冷酷的言辭從盛玉髓唇間吐出。
盛天驕隻覺自己心裡那點遮遮掩掩,此時都無所遁形。
完了,完了,小叔肯定發現了他乾的那些事。
可是,擢仙大典期間,小叔一定在天璣峰上主持大局,怎麼會有空出來巡遊?要知道那些不怕死想拜在天璣峰的外門弟子,這段時間該前仆後繼地上門求眼熟了。
盛天驕的心撲撲直跳,他決定賭一把。
“小叔,我冤枉!”
“我隻是好奇那東明真人的傳人,是怎樣一個人,所以才接近他……其間種種,都是誤會啊!”
盛天驕撲在盛玉髓腳前,聲音急促情緒激動地解釋著,若是不了解他所作所為,可能真的會被這般“真情流露”的舉動所蒙蔽。
他這辯解也說得高明,從頭到尾沒提自己做了什麼,隻說動機出於好奇。至於怎麼去理解,就是盛玉髓的事兒了。
盛天驕說完這話,便抬起頭,自下而上地仰視著盛玉髓,目光掃過盛玉髓的褲腳時,稍稍愣了一下,怎的小叔的褲腳破了個洞?小叔這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