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待了一會兒,沒什麼動靜。
盛天驕整個人趴在地上,像一灘爛泥,還不停地打著哆嗦。
夢魘境已破,周遭恢複到實景,後半夜的小鎮街道依然安靜,偶爾傳來一聲犬吠蟲鳴。
街旁,盛家二哥和盛家老六瞠目結舌地望著地上的大哥。
“大哥,你……”
盛天驕抹了把臉,掙紮著坐了起來,久久都沒有說話。要不是袖子裡的飛劍又回歸了,他會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噩夢。
他背對著盛二和盛六,仿佛坐成了一塑雕像。
“大哥……”盛二繞至近前,語氣和緩地試探著詢問:“大哥,你是不是見到了陸萬閒?”
盛天驕靜默了很長時間,才顫聲回答:“我見到了小叔。”
“什麼?!”盛六先嚇得大叫一聲,扭頭就要跑。
盛二喝住他,又轉回頭,對盛天驕說:“怎麼會,盛峰主在天璣峰忙於擢仙大典的籌備事務,根本抽不出身來,不會突然至此。大哥,你莫不是……受到了夢魘境的反噬?”
盛二猜測盛天驕是受到了夢魘境的影響,看到虛像,因此才嚇成這樣。
“不會,定是小叔本人,我不會認錯。”盛天驕抓了把地上的土,手心都被汗水浸濕,又冷又粘很不舒服,他不想再回憶起夢魘境中種種。就像死了一回又複生一般,盛天驕此刻心中,滿是痛改前非的悔恨,還有死裡逃生的慶幸。
見盛天驕如此篤定,盛二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取出銅鏡一般外形的上品法器夢魘,遞到盛天驕麵前,說道:“大哥,你收好,這法器方才異常震顫,表麵出現裂紋,恐怕不能再使用了。”
盛天驕一愣,忙抓在手中看,果然,銅鏡表麵有一道十分明顯的裂紋。
“糟了。”好不容易收回本命飛劍,又弄壞一件上品法器,盛天驕都快要吐血了。
任何一件法器都有可能會損壞。
上品法器也不例外,隻是比較不容易損壞而已。
盛天驕慌忙撚了袖子去擦拭銅鏡表麵的裂紋,口中念叨:“千萬彆壞,千萬彆壞。”
“快住手啊大哥!”盛二急忙叫道,“法器損壞,隨時可能會爆發出不受控製的異常幻境——”
話音未落,白光一閃,盛天驕不見了。
夜正深,一輪弦月掛在寂靜的夜空中。
月光灑落在廣闊的水麵上,數艘畫舫停在湖中心。
紅紗翻飛,半遮半露出畫舫精雕細琢的欄杆。
畫舫內,一名身量瘦弱,膚色蒼白,通身裹著血紅綾羅的少年站在那裡,虛弱得仿佛隨時會支持不住,可一張英俊近乎妖.孽的麵容上,卻掛著邪氣四溢的笑容。他抬起頭,衝著欄杆邊,比他高出半頭的男人,半真半假、似笑非笑地說道:
“小哥哥,你可有道侶?我給你當道侶,怎麼樣?”
盛天驕不由自主被少年的笑容吸引住,正在愣神這是什麼情況,便感到頸子後麵猛地向上一提。
眼前畫麵再度變化。
巨大的玄門天闕屹立於天梯儘頭,祥雲繚繞之處。
“這是……”
第18章盛天驕看到秦熾羽2
長長的天階從懸圃峰山腰處的平台一直延伸至雲中,仿佛沒有儘頭。
方才還柔弱瘦小的紅衣少年,此時已成長為英武挺拔的青年,一步一步,堅定地踏上天階。
盛天驕就這樣漂浮在半空中,沒有實體,視野一直跟隨著青年的步伐而移動變換。
終於,青年踏上最後幾級台階。
台階儘頭,玄門天闕下,劍指天碑前。
身穿水藍色道袍的男人孑然而立,仙風道骨,仿佛神仙中人,一雙鳳眸微微低垂,含笑俯視著青年。
陸萬閒?!
盛天驕悚然一驚,陸萬閒什麼時候到過懸圃,什麼時候穿上玄門長老服了?
夢魘境隻會顯示曾經出現的場景,難道因為錯亂,所以顯示出了從未出現的幻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