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範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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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換娣喝藥的後遺症不小,醫生叮囑的極為明顯。

“往後不能再乾重活了,要好好保養。”

除草劑是農藥裡最嚴重的一種,百草枯更是神仙難救。趙換娣好一點是她喝的藥不多,也不是百草枯,隻是普通的除草劑。還有那小半瓶的藥,放的時間也久,興許是蓋子沒蓋嚴實,有點揮發。再加上救的及時,村裡先給她催了吐,所以這才撿回一條命來。

但饒是如此,趙換娣的肝腎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現在是看著不明顯,但以後會隨著年紀加重。

體力活怕是不成了,平時更要吃點有營養的補補。

醫生的話讓元棟心事重重,他怎麼也沒想到,重活一輩子,家裡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

他媽上輩子也鬨過,那時候是為大姐。大姐名聲不好,村裡人總是指指點點,媽也生氣,可在元棟看來,媽更多是為了跟大姐劃清界限才喝藥。比之這次,表演的成分更大,不然不能每次還沒喝下去就被人攔下來。

元棟抱著腦袋,十分痛苦,跟元棠一樣,他也察覺到命運的存在。

沒了大姐,家裡的境況仿佛是進了鬼打牆一樣的旋渦裡。

母親上輩子沒灌下去的那瓶藥,這輩子終於灌了下去。

元棟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無法直麵大姐,她的重生,仿佛是為了審判整個家庭。

告訴他們,沒了她元棠,元家就該是這樣過一輩子……

醫生的叮囑還在耳邊,趙換娣卻不覺得有什麼。

元棠那死丫頭給的三百塊,加上王盼兒的三百塊,她從生下來就沒摸過這麼多的錢!

趙換娣躺在病床上,這次的醫藥費都是王盼兒出,她也就索性住幾天再觀察觀察。王盼兒回家被自己男人打了一頓,一瘸一拐的還得來醫院給趙換娣送飯賠笑臉,看見病床邊上的元棟嚇的就躲。

她算是明白了,蔫人出豹子這句話。

這元家的人,一個個都不正常。

趙換娣個廢物,吃點氣就灌農藥,對自己夠下得去手的。這家的元棟更是狠心,他媽都沒事了,居然還想給自己送進公安局!

王盼兒用她那不大的腦仁想了想,覺得一切都有跡可循,那元家的大姑娘不就是?

元棠以前多乖順的一個女娃,村裡

沒誰不說她好的,可這樣順著爹媽十幾年的丫頭,最後還整了波大的,成功讓自己爹媽成了十村八裡的笑話。以前可一點都沒看出來這丫頭居然藏這麼深,心這麼狠。

元棠多狠心呢,都進了醫院了,一聽她媽沒事,丟下錢就走,連麵都不照一個。

狠人!

也不怕村裡人戳她脊梁骨。

王盼兒送了飯,灰溜溜就走。她昨天剛聯係上陳珠,又是哭求又是威脅,總算是從閨女那兒拿了個準信,說這兩天就想辦法湊齊五百塊寄回來。

一想到五百塊,王盼兒就有了勁。

她之前就是傻了,她閨女能掙錢,家裡眼瞅著就生活好了,她真是腦子犯抽才跟隔壁過不去。

不過這次也著實嚇到她了,她心裡想著再等一年半載,她就讓男人去跟村裡說,給自家分塊宅基地蓋房子,最好是離元家遠遠的。

王盼兒送了飯就走,元家的幾個人都聚在醫院,醫院病房裡的氣味不好聞,可趙換娣卻覺得醫院真好,她就沒住過樓房,不知道樓房裡這麼寬敞明亮,住的她都有點不想走了。

尤其看見王盼兒憋著氣過來,一臉賠笑,她更是心滿意足的無以複加。

她覺得自己在跟王盼兒的戰鬥中勝利了,心裡那股氣終於放了出來。

王盼兒送來的飯雖然做的一般,不算好吃,但她是怕了趙換娣,所以裡麵放了點豬油。

趙換娣吃了幾口,就把剩下的全撥給元梁和元德發。

元棟在醫院呆了一天多,就又回學校去了,這幾天都是每天趁著晚上晚自習前來看一眼。

元梁早就等著媽讓他了,抄起筷子就是一頓刨。狼吞虎咽看的趙換娣心疼不已。

“兒啊,慢點吃,不行了就去外頭再買點。”

她從元棠給的一頓散票裡抽出兩張,讓元柳元芹帶著元梁出去再買點。

“看你弟弟想吃什麼就買,你倆也跟著吃兩口。”

元德發眉頭擰的死死的,他想勸趙換娣彆這樣。

明明之前都說好了,元棠給的錢先不動,這丫頭還不知道是多作難才弄來的錢。他們當老的就給存著,回頭等個合適的時機再給她還回去。

哪兒能真花?

還有元柳和元芹,都多大的人了,回家裡做個飯

,每天送來不就行了?去外頭吃,那得多貴?

可趙換娣才聽不進去這些話。

這次喝藥,讓她大獲全勝的同時,也讓她隱隱約約察覺到丈夫的軟弱。

不知不覺間,家裡的地位已經發生隱秘的變化。

趙換娣拉過元梁剩下的飯就吃,語氣格外不耐煩:“還她?憑什麼還她?你也看見了,這丫頭有多狠心!連我一麵都不願意見!咱們倒是為她操著心,可她不知道在外頭過的多自在呢!”

提到大女兒,趙換娣隻覺得心涼。

“你看她的做派,咱們做爹媽的鬆個口,人家就放心裡了。生不養,死不葬。咱倆死了那天,隻怕她也跟這回一樣。我說你也彆操那個心了,咱們生了她,就當是生了個白眼狼。往後她自求多福吧,是生是死,跟咱們都沒關係。”

元德發有點急:“這什麼話?親爹媽親兒女的,能這樣?”

趙換娣把筷子摔在地上,眼淚溢了出來,衝著男人吼道:“那你說怎麼辦?!”

“家裡窮成什麼樣,你大哥一家隻顧自己,我喝藥那天他都不敢往上湊,生怕咱們要錢了沾上他們。我弟沒心肝,叫個女人把持了。她元棠也不小了,怎麼就不想想她不出門打工,咱們一家幾口在村裡是多挨欺負?”

“那王盼兒要不是仗著女兒掙錢,她能一個勁的為難咱?村裡的人都是勢利眼,看見陳家有錢,連個公道話都不說!”

“如果不是這樣,我能喝藥?”

“我怪她,你說我刻薄她。可你怎麼不想想,我容易嗎?”

“我趙換娣一輩子,為誰都沒為過我自己,憑啥她一個丫頭也來指責我說我偏心?村裡誰家女兒不這樣?我是哪兒對不起她,讓她恨得連我一麵都不見。”

趙換娣帶著鼻音,心灰了大半:“你要覺得這個錢我不該拿,就拿去給她。順便也問問她,我到底要做到什麼地步,她才覺得我這個當媽的不偏心,要實在不行,讓她拿把刀來捅死我,算我跟她道歉了行不?”

元德發神色痛苦:“你說這話是堵我的。”

他也痛苦,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妻子委屈,元棠委屈,倆人都一副豁出命的架勢,仿佛彼此是世界上最討厭的人。

女兒仿佛是受儘了家裡的

委屈,轉身乾淨利落,拿三百塊斷乾淨家裡的聯係。

妻子也說不儘的苦痛,堵著一口氣接了錢,要跟女兒徹底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