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板知道兒子乾了什麼事之後,回去光是掃帚疙瘩都打斷了三根,現在兒子還在醫院住院。
可就算是打的再狠,現在也要考慮一個問題。
到底要怎麼辦。
徐老板要是不給兒子抹這筆窟窿,那就要等著拆遷
房子和錢下來給填進去,可這段時間的利息就已經很嚇人了。
要是抹,就隻能把廠子賣了,到時候拆遷的錢還能留下。
徐老板做人厚道,立刻就有老相識勸他保房子。
“你那個養鴨廠現在效益也不好,你守著廠子再幾年,也未必能掙到多少錢,還不如趕緊把廠子賣了。然後你聽我的,拆遷款下來,你們一家帶上錢出去生活,滬市的商品房彆賣,你們可以去京市買幾套。”
“你兒子也不是個能擔事的,你捏著錢,他心就靜不下來。現在是賭博,趕緊帶離這個環境還有的救。後麵要是有人拉著他投資這個那個,你更發愁。還不如老老實實全買成房子,以後吃個租金過日子,一家幾口人打個工。彆讓錢把你兒子帶壞了!”
不得不說,這人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也是跟徐老板有點真情義在的。
徐老板當然聽進去了,他抽了一夜的煙,也想明白了。
人無百樣好。
他這輩子彆的事上都順,就一個兒子不成器。
家裡女人寵,他稍微管教一下就要吵架,弄來弄去,他這邊打,那邊就護。逐漸把兒子給養廢了。
要是說家裡一直都沒啥錢,養廢了也還好,他在外麵吃點苦,總有反思改正的時候。
可現在家裡突然有錢了,這種養廢就顯得很致命。
這次賭博這件事讓他深刻認識到一筆大財對於普通人來說並不全是好事,反而如果認知駕馭不了這筆財富,那財富隻會變成催命符。
因此徐老板痛定思痛,決定照著老友的意思辦。
廠子賣了,家裡的拆遷款和房子瞞著所有人,回頭他就說家裡什麼都沒了,要帶著一家人去首都打工。
苦日子先過上兩三年再說!
要是兒子能長進點,過了這幾年就把家裡幾套房的事給他說,要是不長進,那就算了。
他是個男人,家裡不光有兒子還有老婆老媽,總不能家底子全敗在這個敗家子身上。
李經理瞠目結舌的聽完,他萬萬想不到這裡頭還有這樣的內情!
他感慨道:“那個出主意的人,真是大智慧了。”
徐老板也是夠有魄力,這麼大的家業,說不要就不要,壯士斷腕不過如此。
元棠:“財
富這東西,人人都想要,但最好是要匹配,如果智慧和見識匹配不了,那財富早晚要流動出去的。”
徐老板聰明就聰明在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知道自己兒子幾斤幾兩。
他這樣果斷的舍棄,在元棠看來是十分的明智正確。
光是一線城市的幾套房,在未來的幾十年就能讓他們一家人過的順遂安定了。徐老板也苦中作樂的說過,他打算定下來就催著兒子趕緊結婚。
“他我看是不成了,早點給我生個孫子孫女的,我還能有點指望。”
徐老板現在對兒子已經基本放棄,這輩子是不指望兒子給他光宗耀祖了,就等著孫輩看有沒有出色的。
這麼一遭拆遷鬨出來的事,給李經理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於幾年後他聽老婆說自家房子要拆遷,第一反應就是得跑……
這都是後話了。
現在擺在李經理麵前的最重要問題是,元棠買這個養鴨廠乾什麼?
徐老板開這個廠子,主要是供給飯店和小販,這幾年聽說因為貨運好了一些,不少飯店都去江浙那邊的縣裡收,要比他這兒便宜的多。
鴨子賣不上高價,所以現存的這批一萬多隻成鴨,還有幾千隻鴨苗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養著吧,一天的飼料都好多錢,不養吧,賣了也是賠的。
李經理弄不明白,自家是零食廠對吧?那現在收購養鴨廠乾嘛呢?
元棠很快揭曉了這個答案。
她抽了一個時間,請幾個廠子的中層以上領導,帶經銷公司的人,聚集在一廠的食堂裡。
因為是個上午,工人們都在工作,食堂隻有空蕩蕩的桌椅,還有幾口咕嘟咕嘟冒泡的大鍋。
元棠把這群員工帶進來,大門一關,那股鹵菜的味道就更濃鬱了。
鄭小芸不明所以,打開大鍋蓋,裡麵是鹵到紅褐色的鴨貨。
元棠比了個手勢:“這就是我們下一步的新產品了,大家可以踴躍發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