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馬展示會還在繼續,每一匹馬出場,官方會介紹它父親、母親以及兄弟、姐妹的優秀戰績。
這位配種費用100萬,這位配種費用120萬……高價格往往伴隨著高顏值,顔慎語一邊看著,一邊小聲做著點評。
“這匹馬的肌肉好漂亮,看起來就很好騎。”
“黑的有點兒欲,竟然真的有踏雪烏蹄。”
“白的也不錯,仙氣飄飄,適合對比度高的黃黑皮。”
看著一匹匹天價漂亮種馬從眼前走過,顔慎語忍不住感歎道:“看來以後都不能用‘種馬’這詞罵渣男了,人家種馬一年創造了多少價值?渣男除了亂搞,又能創造什麼價值?”
“喂,隔壁那個!”旁邊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氣勢洶洶地質問,“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跑馬場在室外,這些貴賓看台雖然有遮擋,但並沒有完全封死,這些觀景台前方視野開闊,偶爾也能聽到隔壁聲音。
顏慎語:?
難道自己之前的吐槽都被人聽到了?
而隔壁那個恰好就是渣男?
“你說得太對了,簡直他媽的說到我心坎裡了!”包間隔壁那道聲音響起,充滿了他鄉遇故知的驚喜,“那些渣男自稱種馬真是笑掉老娘大牙,人家種馬什麼尺寸?他們又是什麼尺寸?”
顏慎語:“……”
我說的倒不是這個……
但是隔壁的人渾然不覺,還滿臉興奮地問他:“還有,你怎麼想到要找馬拍片的?”
這道聲音清脆中帶著微微沙啞,語氣中又帶著囂張跋扈,與剛才在入口處奚落他的許意彆無二致。
顏慎語:“……”
他該不該提醒對麵的許意,坐在他旁邊的人是顏慎語呢?
“喂,你人呢?怎麼不說話了?跑了?”許意強勢的聲音響起,“你再不回答我就過來找你了。”
“在呢,”顏慎語悠悠歎了口氣,他不想和他繼續下去,隨便找了個理由拒絕,“我並沒有想找馬拍片,我隻是隨口一說。而且這些都是賽馬,也不可能拿給我們拍片。”
“沒事兒,這些人我都熟,打個招呼而已。再不行,我花錢買他們馬的使用權。”許意看著遠處一匹匹“盤靚條順”的馬,完美地暢想著,“到時候你拍黑的,我拍白的,咱們組成黑白雙煞。”
顏慎語沒接他這一茬。
要是許意知道剛才自己恨不得奉為知己的人是他最討厭的人,也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估計又要罵他詭計多端,故意讓他難堪了。
顏慎語不想染上這樣一個大麻煩,種馬會一結束,就偷偷摸摸打開包房離開了。
卻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氣勢洶洶地堵了下來。
“喂,剛才和我說話的是不是你?”
許意不知何時過來了,正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他,來人眼睫纖長,巧克力色的皮膚閃著光澤。
顏慎語不想理他,拉低棒球帽帽簷擋住臉。
許意看了眼他露在外麵的手臂,有些酸,又有些羨慕地說:“哼,這麼白,果然比較配黑色的馬。”
然後他又不滿起來,擰眉道:“擋著臉乾什麼?仰起頭給我看看。”
“你確定?”帽子下傳來一道聲音。
許意冷哼一聲,不屑道:“難道你長得太醜,不敢給我看……”
下一刻帽簷下的人台起頭,把他接下來的嘲諷堵在了喉嚨裡。
顏慎語抬起頭,對上了許意睜大的雙眼。
“你、你——”許意一隻手捂胸口,做著漂亮的法式指甲,難以置信道,“竟然是你?”
顏慎語揭下棒球帽,麵無表情:“一直都是我。”
“所以你早就認出我來了?”
“我記得你的聲音。”
“那你為什麼不提醒我?”許意心中騰地升起一股憤怒,“還故意和我這麼聊下去?你就是故意看我出醜嗎?”
顏慎語眨了眨眼,一臉茫然道:“可是,是你先向我搭話的誒。”
“……”
“我、我那是不知道隔壁那個人是你!”許意有些慌亂地辯解,“我要是早知道是你,根本就不會和你說一句話!”
“我沒惹到你吧,”顏慎語有些不明白,“你是因為謝筱靈才討厭我的?”
“謝筱靈?”許意咻地睜大雙眼,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棄,“他算什麼東西?他也配讓我生你的氣?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你不要把責任推在彆人身上。”
“啊?”
見顏慎語一臉茫然,許意不耐煩道:“我和他不過才見過幾次麵而已,是他一直蹭我熱度,才讓外麵那些人都以為我們是好朋友。更何況他都犯事兒進監獄了,我有那麼蠢因為這個生你的氣嗎?”
顏慎語茫然:“那你是因為什麼?”
許意睜大雙眼:“你竟然不記得了?”
那震驚的神情,就仿佛是古早男頻文中男主被仇人設計墜落懸崖,等他勤學苦念數十載終於回來報仇時,卻發現心上人已經和他仇敵結婚懷孕了一模一樣。
許意胸膛急促地起伏著,他沒有想到自己一直把他當仇敵,顏慎語卻已經把前因後果忘了一乾二淨。
他難以置信:“你自己對我做過什麼事,你全都忘記了嗎?”
“或許,”顏慎語委婉表示,“你可以稍微提示一下……”
“誰要提示你?我踢死你還差不多!”許意一巴掌拍掉了他手裡的棒球帽,氣勢洶洶道,“顏北城,算你狠!我許意果然和你勢不兩立!”
顏慎語撿起帽子拍了拍灰,神情有些茫然。
許意討厭他,竟然不是網上推斷的那樣替謝筱靈出頭?難道是原主和許意產生過衝突?
可顏慎語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直到午宴時,一位在Hoyaosa預定了他珠寶設計的客人過來聊天。
那位客人絮絮叨叨地和他說了一大堆自己外祖母的事跡,稱自己做這枚珠寶,主要是想紀念去世的外祖母,讓顏慎語務必傳達她這一份感情。
“佩戴著珠寶,就仿佛外祖母還在我身邊陪著我一樣。”這位女客人笑了一下,“等以後我老了,我也想把這枚珠寶傳給我的女兒、外孫女。”
顏慎語點頭答應了,他自己也很喜歡珠寶帶來的這份人文關懷。
“你現在的設計可是一枚難求了,我得趕緊在你還沒有被彆人發現時,再多做幾枚珠寶才行。”離開時,客人忍不住稱讚他。
“哪裡哪裡,”顏慎語笑著搖頭,“我還是珠寶設計新人,隻是我的設計恰好對上了您的口味,您的喜歡就是對我最好的稱讚了。”
“可不興你這麼謙虛,”女客人笑著捂嘴,“當初你那枚‘宇宙之心’可是讓多少人眼饞,記得許意拜訪了你三次,你都沒賣給他吧。”
嗯?顏慎語有些茫然地看向不遠處的許意,難道許意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討厭他的?
不至於吧?因為這種原因就對他惱羞成怒了?
顏慎語還沒想明白事情原委,許意已經端著盤蔬菜沙拉,磨磨蹭蹭走了過來。
他佯裝隻是意外才碰到顏慎語,語氣隨意道:“聽說你成為了球蘭設計工作室的設計師?”
顔慎語:“是。”
許意哼了一聲,涼涼道:“沒想到你竟然去了這種三流設計工作室,彆以為我會找你定製珠寶。”
“不巧,三流設計工作室今年的訂單已經滿了,”顏慎語淡淡一笑,“就算你要做,也得等到明年。”
許意陡然提高了聲音,難以置信道:“你竟然有沒有給我留名額?”
顔慎語茫然無措地眨了眨眼:“難道我應該給你留?”
“當然要?我們都認識多久了?”許意睜大雙眼,幾乎是氣急敗壞地說,“當初你就在拍賣會和我搶藍寶石,然後你拿去做成了‘宇宙之心’。我問你不賣,你說那是你結婚時要戴的,行吧,這也可以理解。結果後來我聯係你做定製,你說你不做珠寶設計了。結果等我真的放棄了,你一轉頭又簽了球蘭工作室,開始接彆人的訂單。”
說到最後,許意幾乎是尖叫起來:“顏慎語,你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對?”
顏慎語:“…………”
他萬萬沒想到,事情的過程竟然如此戲劇化。
許意來找原身做設計時,正是原身最戀愛腦的時候。當時“顏慎語”一門心思都撲在了戀愛上,誰的設計也不接。
後來他擺脫蕭正良後,又在學姐的勸說下重新開始珠寶設計,他已經接了好一些訂單,卻唯獨沒有通知許意。
要是換他是許意,遇到這種事情估計也會覺得有人在故意針對他。
“咳……”顏慎語清了清嗓子,莫名有些心虛,“我說我忘了你信嗎?”
“我信你個大頭鬼!”許意氣衝衝道,“今天下午的賽馬比賽你彆跑了,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顏慎語:“我沒有馬。”
許意:“我可以給你準備。”
顏慎語:“我剛摔斷了腰。”
“你的腰是扭了不是斷了,”許意冷冷道,“而且這都過去一周,早就好了。是男人就給我在賽馬場上一分勝負!”
“要比也可以,”頓了頓,顏慎語突然道,“隻是你那些都沒勁兒,我們來比個大的吧。”
許意:“什麼大的?”
顏慎語:“這是種馬展示會,說白了,就是展示種馬配種能力的集會。”
“我當然知道。”許意皺眉。
“那你知道種馬怎麼配種的嗎?”
“不就是那樣,母馬站在那裡,然後公馬……”說到一半,許意猛地仰起頭,漲紅了臉,“顏慎語,你調戲我?”
“你想哪裡去了?”顏慎語一臉震驚地看著他,“我隻是在和你討論小馬的繁育過程。你說的那種是自然繁殖,收費自然更高。但還有一種單純賣精..液的,一毫升就能賣1萬人民幣。”
“啊……”許意恍惚點頭,“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吧。”
顔慎語:“那你知道種馬怎麼取..精的嗎?”
許意:“?我哪兒知道這個啊?”
“那我們就比這個,誰先打聽到種馬的取..精過程,就算誰贏,怎麼樣?”
許意想了想,點頭同意了。他玩馬術的朋友多,還有好幾位養了賽級種馬,不愁落到顏慎語後麵。
那一邊許意氣勢洶洶地離開了,這邊顏慎語卻依舊不疾不徐地吃著龍蝦。
顏笙好奇:“你怎麼不去?”
“我為什麼要去?”顏慎語隨手分了一個龍蝦鉗的肉給他,淡定道,“許意不是已經去了嗎?”
顏笙:“你們不是在比賽?”
“啊,你說這個?”顏慎語搖頭,“我沒想和他比,我隻是好奇種馬的取..精過程而已,如果他能幫我問道,那就不用我跑一趟了。”
顏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