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已經不是我們上次在學校和王宇一起見到她時穿的那件家居服了。
一條白色的棉質長裙,顯得她溫柔,恬靜。
周爽勾勾嘴角,指了指自己。
“如果我不是以這副樣子出現在你麵前,你還能認出我麼?”
接著又走到了那個腳戴鐐銬,滿臉傷痕的女人麵前,厲聲的吼道。
“如果,我是這個模樣,你們還能不能認出我!”
這次,換成我和陳瓷愣住了。
“你,你是說,這……”
陳瓷的聲音有些顫抖,一句話還沒說完,周爽赫然的將那個女人身上的衣服往下拽了三寸,露出了大半個胸脯。
我能感覺到陳瓷的呼吸停滯片刻。
不僅是陳瓷,就連我都沒有辦法平靜的麵對眼前的一切。
這,這,這就是王宇最後說的,周爽是被之折磨致死的佐證嗎。
當初王宇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周爽是被折磨致死的時候,我甚至有沒有仔細的去想,什麼叫折磨。
但是看著眼前駭人的臉,還有胸前的一塊塊幾乎要爛掉的模糊血肉,我忽然覺得,那些惡人死一百次都不為過。
“你們知道,刀子劃在臉上的滋味麼。”
“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涼涼的,然後就有血流了出來。”
“等反應過來疼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臉上被劃了多少刀了。”
“血剛剛流出來的時候,其實也沒有那麼腥,要等漸乾未乾的時候,才是血腥氣味最濃的時候。”
周爽的手撫摸在自己的臉上,然後眼睛卻盯著麵前戴著腳鐐的那個自己。
“烙鐵燙在身上其實是最痛的。”
“但是鼻子好像要比痛感更敏感,每次我都是先聞到一股肉燒焦的味道後,才能感覺到那種灼痛。”
“痛的我嗓子都喊啞了,可我喊得越大聲,他們就越是高興。”
原來胸口那塊血肉模糊的地方,是被烙鐵燙的,我心裡沉了沉,根本想不到周爽生前究竟經曆過什麼樣的痛苦。
“兩塊烙鐵,反複的在同一個地方落下,像是比賽似的,看看誰能讓我喊得更大聲。”
“他們總是樂此不疲的玩著這種,看似在證明自己的比賽遊戲。”
周爽每一句話,都好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了我身上。
我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去找王宇,我現在有著強烈的惡念,想讓周爽親自報仇。
周爽抬頭看了看暗無邊際的天,然後輕輕地在空中揮了揮手,那個戴著腳鐐的女人就消失了。
虛影幻象。
回想起剛剛聽到腳鐐拖在地上的聲音。
能把虛影幻象強化出實體,周爽不愧是攝青鬼王,實力不容小覷。
周爽看向我和陳瓷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那種溫暖的,沒有任何惡意的笑,但是問出來的話,卻異常的冰冷。
“你們,為什麼要幫他,為什麼要幫王宇。”
陳瓷紅著眼睛聽不出她語氣裡究竟是後悔,還是心疼,隻是軟著聲音說道。
“雖然是他帶你回去的,但是你的死並不是因為他,何必給自己平添罪孽,報了仇,就該走了。”
誰知道陳瓷話音剛落下,狂風拔地而起,塵土刮在臉上帶著微微的痛意。
周爽的白色裙子開始浮現出一塊塊的血跡,她赤紅雙目,近乎絕望的嘶吼道。
“是誰告訴你我的死不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