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眼前的情況其實已經非常糟糕的,但是好像越是在這種時候,我才越能靜下心來。
如果真的是百目嗜血的話,那麼我們誰都逃不掉。
我深呼吸了幾口氣,雙膝相盤,席地而坐。
“誒,阿放你……”
“嶽哥,彆打擾放哥,以我的經驗判斷,放哥這是在思考。”
……
閉上眼睛,我努力開始回想剛剛廠房中的銅柱和香爐。
一切開始在眼前慢慢清晰起來。
百目嗜血。
是我自己太草率了。
百目嗜血是召喚惡鬼的一種邪術,可是條件苛刻,所以剛剛在廠房看到那些銅柱和香爐的時候,我壓根就沒有往百目嗜血的方向考慮。
所謂百目,即能夠同時召喚百隻惡鬼,若惡鬼同時睜眼,那麼任何人都會被惡鬼立刻分食,肉身,三魂,七魄,無一例外。
可是真的要布下百目嗜血的陣法,則需要尋找九十九個特定時辰出生的人,然後將其虐殺,充滿怨氣,戾氣,在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剜其左目。
煉其魂,碎其魄。
但凡是有一丁點的錯漏,都能讓這個陣法失敗。
剛剛廠房中間的人皮供桌,銅立柱,還有香爐上的眼睛,我早就該想到百目嗜血了。
隻怪我自己大意,覺得這種上古的邪法,沒有幾個人能部下。
卻不曾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現在真想要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可是如今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隻能想辦法儘快出去。
我轉頭看了看台階。
“岑放,你看這牆!”
嶽川驚呼了一聲,和錢廣同時往我身邊靠了靠。
隻見牆上本來閉緊的眼睛,眼皮在不停地動,即刻就要有睜開的跡象。
我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淩空畫了四張血符,分彆拍在了地下室裡,東西南北的四個方向。
剛剛蠢蠢欲動的眼睛,又重新的回歸於平靜。
可我知道,這平靜維持不了多久,這裡確實不能在待了。
“走,上去。”
現在根本不能管會不會驚醒這隻魔物,既然台階是活的,那麼或許就有恢複的可能。
現在隻能賭一把了。
可是我的賭運好像不怎麼好,就在我們走到一半的時候,台階突然震動起來。
“臥槽,這是地震了麼!”
“地震什麼地震,你沒聽阿放剛剛說這是活的!”
我現在真想要給這兩個人踢下去,省得在這廢話這麼多。
“貼牆站好,小心點彆掉下去。”
台階還在不停地晃,我將手電放在口中抬頭向上看,出口處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要不有一句話說得好,好事一起到,壞事也紮堆。
就在這邊我們還不知道如何應對的時候,走在最後的錢廣忽然發現地下室牆體又開始發生了變化。
“放,放哥,放哥你快看,下麵出事了。”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牆上那些數不清的眼睛裡,眼角都留下了血淚。
就在我以為今天我們都逃不掉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了一陣悅耳的聲音。
塤。
是塤。
是陳瓷!
我再次抬起頭朝上麵看的時候,看到了一絲光亮。
而台階也因為這塤的聲音逐漸地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