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的臉色變得如此之快,讓吳能看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石承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
孫姓武官目光轉向石承那裡,開口說道:“你們三人的事情,本官已經知曉。現在,再跟我詳細說說你們在斜陽道上的所見所聞吧。”
石承應了一聲,將三人在斜陽道上經過無人村時遇到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但是卻把走到無人村之前的經曆刻意隱瞞了。
“本官知道了。”孫姓武官點了點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轉頭對身邊那位站著的武官吩咐了一句,“趙平,你現在出去傳令,命第六隊的隊長帶他們的人馬去石承所說的那個村子看看,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是!”那位名叫趙平的武官領命後,便匆匆地出了大廳。
“本官還有一些疑惑,要問問你們。”孫姓武官的聲音不大,但屋子裡麵的人都聽得很清楚,“你說你們是從紅木城出發的,那你們難道沒在那裡聽說過斜陽道上的事情嗎,為什麼僅僅帶了兩個同伴就敢上路?”
“我們幾個人生地不熟,上路前還真的不知道這斜陽道上的凶險。”石承不緊不慢地答道。
孫姓武官盯著石承看了一會,說道:“既然如此,本官知道了。爾等既是此案的目擊證人,那麼我希望你們可以在雲丘城中呆上一段時日,配合官府辦案,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我們需要在這裡待多久?”石承問道。
“十天。”孫姓武官答道。
石承麵露為難之色,思索了一會後,才點了點頭,說道:“好,畢竟事關一整個村子的人命,那石某就一切都聽從大人您的安排了。”
“溫四,這三位證人的住處,就由你來安排了。對了,彆慢待了人家。”孫姓武官說完這句話後,那名帶著石承等人進來的衙役應了一聲,引著石承一行人出門去了。
石承等人剛出門,那位名為趙平的武官就已經傳完令回來了。
高姓文官“哼”了一聲,看向孫姓武官,說道:“案子辦了這麼久,今日好不容易等來了這三個可疑之人,孫大人為何反而沉得住氣了?”
孫姓武官飲了口茶,說道:“高大人彆忘了那個石承的身份,如果真上來就不顧三七二十一,冤枉了無辜,惹到了他背後的勢力,事情恐怕會很麻煩,眼下孫某在時間方麵還並未捉襟見肘,放放長線又如何?”
“並未捉襟見肘?我隻知道您在王上和朝堂諸公麵前立下的軍令狀可是快要到期了。”高姓文官麵露嘲諷之色,說道:“下官還有公務,就先告辭了。”說完,他拂了拂袍袖,快步離開了。
趙平心中憤憤不平,對孫姓武官說道:“大人,自從上個月您來此赴任後,高言這廝就一直明裡暗裡地擠兌您。他之前那句‘鄉野草民,不知教化’分明是朝著您去的。我看乾脆找一個協助辦案不利的由頭,好好教訓教訓這廝。”
“年輕人……”孫姓武官搖了搖頭,喝乾了手中的茶水,說道:“阿平,你記住了,想要在官場上往上爬,就得學會忍耐,尤其是在這些文官麵前。”
趙平也是歎了口氣,說道:“大人為何放那三人離去,王上派您來此總督斜陽道一案時,為了壓服地方上的那些文官,您可是被迫立了軍令狀的,三月之內必定破案,現在眼看著就要到期限了……要是到時候不能破案,這些大頭巾還不知道要怎麼往王城寫彈章呢。”
“你看看這個吧。”孫姓武官把手裡的文書遞給了趙平。趙平接過後,看了一會,登時臉色大變,說道:“那……那石承竟然是……”
“現在你知道他方才為何敢那般行事了吧,此人不能輕動,隻能慢慢與之周旋。”孫姓武官無奈地說道。
趙平有些泄氣地說道:“唉,苦苦地查了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發現了這三個可疑人物,卻又不能輕舉妄動。”
孫姓武官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一股秋風吹了進來,讓他紛亂的思緒平緩了不少。
他平靜地說道:“事到如今,隻能說是我自找的吧。也是,我要是在見風使舵這塊有那些大頭巾一半的本事,就早該看出斜陽道這邊的混亂對於王城裡的某些人來說未必是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