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進勇回答道:“高言這等匹夫可以不考慮得罪藥師商會重要成員的後果,但我實在不能不考慮,說到底其實我沒法也無權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真把石承怎麼樣。那石承倒是個精明的人,我的這番心思估計也是被他看透了,他才敢提出這種請求。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明知道我拿他沒有辦法,那石承卻還主動提出要進行義診,恐怕他的手裡麵也實在沒有什麼牌可以打了。”
趙平還是有些困惑,問道:“大人,此言何意?”
孫進勇反問道:“現今這個世道,醫者無義。在醫館裡學了幾天搗藥活就敢出來招搖撞騙的半吊子有的是,但你見過幾個會舉辦義診,醫人不為利的藥師?逐利才是人的本性,既是源於本性,倒也無可厚非,天經地義。在自己有可能身陷囹圄的情況下,你覺得那石承會有心思真的去給人治病嗎?無非在沒有彆的選擇的情況下,想兵行險招,借義診之名,急著和某些人碰頭就是了。”
趙平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測而已。”孫進勇又補充道,“不管那石承到底想做什麼,他的這次義診的真正目的絕對不會簡單了。阿平,這樣吧,在石承義診期間,你帶上幾個好手在他們身邊,在明處盯緊了他們三個人。除此之外,我還會在暗中派一些人協助你。你們務必要把他們三人在義診期間都去了哪些地方,什麼時候見了哪些人,以及他們做的事情向我詳細彙報。我會去信給高言他們並讓他們知曉我的決定,若是他們還想阻撓,你就讓他們儘管來找我就是!”
“是,屬下明白!”
……
石承倒也沒想到,自己的請求居然這麼快就被批準了。不過石承倒也樂見此結果,他謝過了傳信的店家後,便對兩個同伴說道:“今晚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們先去采購藥物和車具,後天我們就開始義診。”
吳能點了點頭,鐵麵則說道:“正好,我也想見識一下藥師商會的銀牌丹師到底有什麼樣的本事。”
三個人分彆打了熱水,沐浴洗漱過之後,大家各自歇下了。
第二天的清晨,當石承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鐵麵仍然盤膝坐在床上打坐。石承開口打了個招呼,問道:“這一晚上都在打坐,不睡一會嗎?”
“你也是修士,難道不知道打坐亦是一種休息嗎?”鐵麵反問道。
“在我看來,是也不是。”石承從床上下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說道,“打坐能讓身體得到休息,但是未必能真的讓心也得到休息。一個人的心要是持續沉浸在往事當中,隻會越來越累。不如在睡眠中給你的心更多的空餘,讓它養養傷,才有力氣繼續奔波。”
鐵麵不置可否,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心究竟沉浸在何處?”
石承轉向鐵麵,認真地說道:“一個人的執念,必然與過往的經曆有關,不可能憑空出現。我雖然不知道你有怎樣的經曆,但是我能隱約看出來,你對實力有種近乎偏執的追求,我也能感受到那絕對不是一段好的回憶。作為一個對你沒有惡意的同伴,我不希望你因此在修行之路上走岔了道。你的執念,會使你在打坐中無法放空自己。如果你因此走錯了路,為此高興的人絕不會是你的朋友。”
鐵麵並沒有什麼反應,他閉回了眼,仿佛他從來沒有說過話一般。
石承也沒有繼續多嘴,他走到吳能的床邊,伸出手推了推他,喊道:“老吳,醒醒!太陽都快照你腳丫子上了!”
“彆鬨,讓相公我再睡會。”吳能半夢半醒地嘟囔了一句,轉了轉身又睡過去了,但他懷裡捧著的一本卻掉了出來。
石承一時間不明覺厲,直到目光掃到封皮上時才恍然大悟。石承微黑的臉龐猥瑣地笑了笑,拿過了吳能掉出來的,一邊看著封麵上的標題一邊朗誦道:“一遇風雲便化龍!”
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吳能一聽到這句話立時打了個激靈,如同一個剛剛被按倒了的不倒翁一樣一下子彈了起來,看著石承手裡麵的黃皮書,臉色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可能更新的會慢一些,阿銘爭取這幾個周一周能有起碼兩更,跟大家說聲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