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往嘴裡扒了幾口麵條後,突然對趙平問道:“對了,趙大人。在下之前提議過在綠池村周圍布置暗哨以觀察村子裡的動靜,現在可有收獲?”
“並無任何收獲,村子裡一切都很正常。”趙平回答道。
石承的眉頭皺的很緊,也沒有再說什麼。一頓早餐就這樣在有些壓抑的氣氛中過去了。
眾人吃完了早餐後,大家一起出了客棧。石承向趙平問清了城中可租賃馬車的地方後,就直接帶著兩個同伴一起往那裡去了,趙平和另外兩個官差則緊緊跟在三人周圍。趙平的眼睛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石承的一舉一動,三個江湖客和三個官差一路同行的場景吸引了大街上行人們的注意,不少人自動忽略掉了氣質不凡的鐵麵和眉清目朗的吳能,對著長相醜陋的石承指指點點,紛紛猜測這個刀疤臉西陸蠻子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石承並沒有理會旁人的指指點點,一行六人都是武者,很快就到了租賃馬車的車馬鋪子。
由於斜陽道案的影響,鋪子老板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像樣的生意了,此時一見石承等人上門,他連忙親自趕到門口迎接。鋪子老板在看到了趙平後,更是以為石承是官麵上的人,雖然他本人心中並不喜歡國內的西陸裔,但是言語中依舊多了不少巴結。
石承早在逛紅木城黑市的時候就已經拿自己隨手煉製的幾枚丹藥換了不少銀票,此時身上也並不缺現金。談好價格後就會了鈔,老板驗過票子後便美滋滋地到後院親自招呼夥計為石承備車。
將近半個時辰後,租車鋪就備好了車馬。石承想跟趙平打聽一下雲丘城內是否有仁心館的分店,但卻意外地被告知城中的仁心館分店前些日子公開聲稱自己貨源不足而選擇暫時停業了。石承沉吟片刻,問清了其他還開業的醫館的地址後,就和眾人一同駕著車往那些醫館去了。
除去仁心館外,雲丘城中能叫得上名的還有兩家醫館,但是這兩家大醫館居然也讓石承碰了壁。其中一家和仁心館一樣以缺貨的理由暫時停業了,另外一家雖然還在營業,但是同樣以貨源不足的理由拒絕了石承大量購買藥物的要求。最終石承也隻能退而求其次,多花了些錢財,又略微扯了扯自己藥師的身份,終於從這家藥館的手中買到了少量的藥材。
石承隻在一些小醫館那進展順利,不過也正是因此,石承能收購到的藥材還是頗為有限。
無奈之下,石承隻好從一些路人那裡問到了城中幾個獨自經商的走方郎中們暫住的地方,從他們的手裡又高價收購了些藥材,才勉勉強強地湊夠了滿足石承最低要求的數量。
做完了其他雜七雜八的準備工作之後,天空中已經出現了晚霞。一行人趕著馬車穿過大街小巷,準備返回順來客棧。車隊經過一個酒樓的時候,酒樓上的一個包間裡的人突然輕輕地掀開了布簾,不斷地打量著遠去的車隊。
包間裡坐著四個衣著華麗的商人,這四個人也均是城中大藥館們的東家。坐在窗邊的一個身著藍色綢緞長袍的商人關上了布簾,轉過頭對身邊的兩位商人問道:“雲兄,林兄,駕車的那個男子就是今天到你們的店內收購藥材的那個人?”
兩名商人點了點頭,林姓商人有些疑惑地說道:“我乾這一行也有十六年了,還很少看到這種以個人名義一次性收購這麼多藥材的顧客,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用途?”
“說起這件事,愚兄倒是聽到了些相關的消息。”坐在右首的那名最為年長的商人突然開口說道。
“噢?”房間中的其他三名商人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那名最年長的商人。身穿藍袍的商人忍不住說道:“那就勞煩祝兄為我等解惑了。”
祝姓商人顯然是這四人中地位最高的那個,他悠閒地抿了口酒,這才說道:“聽說是想要在城中辦上兩天的義診,所以才收購了這許多藥材。”
“義診?”雲姓商人好似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道:“這年頭還會有這種閒人?今年南荒很多地方糧食和藥材的收成都不好,明年的情況也不樂觀,而且我聽說官府的儲糧已經用的差不多了,你們看著吧,很快,饑荒還有瘟疫可能就要接踵而來,到時候藥材的價格多半還會接著漲。到時候那小子將今天從城中收到的貨高價拋售出來的話,還不知道能賺多少呢,結果就這麼白白撒了出去?真是暴殄天物!”
林姓商人不屑地說道:“那小子好像還是個藥師,本來看他出手這麼闊綽,還以為是哪個藥師世家出來曆練的子弟。我還給他打了個折,稍微賣給了他一些,想來日結交他一番,但現在看來是打了水漂了。這世上哪會有這麼缺心眼的世家子弟?早知道就應該好好宰他一刀。”
“這小子確實沒有什麼靠得住的背景。”祝姓商人捋須笑道,“林老弟也不用結交他了,否則,不僅錢要打水漂,沒準還會惹得高大人不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