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織經司會扛起責任。”
陸沉微微一笑,泰然自若。
……
再次與李近在那家小酒館中碰麵,已是兩天之後。
“李大哥,如果織經司直接對顧家動手,會不會不太妥當?”
陸沉開門見山的一句話讓李近陷入為難之中。
平心而論,以他們目前掌握的證據,根本不可能直接衝進顧宅大肆搜捕。若能找到北燕細作倒還好,如果一無所獲必然會釀成軒然大波。
即便蘇雲青在此也必須慎重考慮。
李近輕歎一聲道:“如果沒有真憑實據,我們不能直接闖進顧宅。”
陸沉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兩天我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先前那樁案子結束後,蘇大人在廣陵城展開大範圍的搜捕,偽燕細作應該早就逃離此地。眼下邊關戰事激烈,他們為何要跑回廣陵?毫無疑問,他們肯定在謀劃一些陰謀。”
“我也是這般想的。”李近附和地點頭,又道:“我明白陸兄弟的意思,不論對方想做什麼,對於廣陵來說都不是好事。與其試探猜測,不如先下手為強,說不定就能逼得對方倉皇失措。隻是你也知道顧家的根腳很硬,強闖委實不妥,一旦發生人命傷亡,上麵追究起來怕是蘇大人都擔不起。”
現在他能確認顧家勾連北燕,而且以陸沉和陸家護院為誘餌,發現了一些察事廳細作的蹤跡。
但是這些還不夠,李近無法確認廣陵城裡究竟有多少北燕細作,其中又有多少人藏在顧家。
察事廳的探子並非蠢貨,尤其是現在還能潛伏下來的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動靜太大必然會被他們察覺,那時很可能導致前功儘棄。
陸沉平靜地說道:“所以這兩天我想了一個法子,不知是否可行。”
李近連忙道:“你說。”
陸沉道:“顧家不是鐵板一塊,顧子思和顧均燁父子雖然足夠謹慎,但顧家二公子不是那種人,而且他不可能對家裡的事一無所知。”
李近精神一振,低聲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先悄悄抓了顧均輝,想辦法撬開他的嘴,然後依靠他的口供讓顧子思和顧均燁招認?”
“不,要更複雜一些。”
陸沉不慌不忙地說道:“如果要動顧家,必須先取得府尊大人的同意。這不僅僅是官麵上的問題,如果沒有府尊的協助,我們很難找出顧家的破綻。依我之見,隻要能先說服府尊,然後以他的名義將顧家父子請到府衙,同時抓住這個時間差讓顧均輝開口,再反過來壓服顧家父子,此事才會比較有把握。”
李近起初聽得很認真,可是很快臉色就發生了變化。
這個法子為何越聽越耳熟?
等等……這不就是先前細作案中那些人陷害陸家的手段嗎?
陸沉見狀便微笑道:“李大哥應該想到了,我這是有樣學樣或者說禮尚往來。隻不過,陸家清清白白,他們隻能絞儘腦汁栽贓陷害,但是顧家卻不同,所以我們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準備。”
李近失笑道:“如果事成,偽燕察事廳的人倒也輸得不冤。”
陸沉略過此節,從容地說道:“李大哥切莫掉以輕心,通敵叛國是抄家砍頭的大罪,顧家父子未必會輕易認罪。因此我們必須做好準備,假如顧家父子硬頂著不鬆口,那我們要當機立斷殺進顧宅抓住偽燕的細作。”
雖然都是硬闖,但在有了顧均輝的認罪口供之後,再加上顧家父子被強留在府衙裡,沒有人主持大局,顧宅那邊就會容易很多。
李近深吸一口氣,鄭重地道:“好,我會儘快調配人手。”
陸沉便道:“我去想辦法說服府尊,你將顧家老二的行蹤規律摸清楚,另外還得繼續派人盯著顧宅以及其他可疑之處。等府尊同意之後,我們可以提前抓住顧均輝,同時等顧家父子去府衙赴宴,這段時間應該足夠搞定顧均輝。”
李近頷首應下,又道:“茲事體大,我已在三天前讓人北上向蘇大人請示。不過還請陸兄弟放心,蘇大人最恨內賊,他絕對會同意我們的計劃。”
“好,那我們分頭行動。李大哥,時間緊急不得拖延,不然我擔心偽燕探子會鬨出大麻煩。”
兩人目光交錯,李近起身拱手一禮道:“放心!”
陸沉站起身來,緩緩舒出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