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黃顯峰適時說道:“諸位將軍請吧,不好耽擱了大事。”
眾人帶著軍令離開偏廳,陸沉則彙合在都督府外麵等待的李承恩等人,快速趕回彆苑。
“召集所有人著甲執刃在校場集合。按照先前的安排,一人雙馬並且帶好乾糧。”
陸沉的話語簡短乾脆,聲音在黎明前的黑夜中略顯激動。
“遵令!”李承恩同樣滿麵振奮地應下。
陸沉快步回到內宅,先將那柄匕首放在長靴內固定的位置,然後換上一身輕甲,帶上這些天選定的長短雙刀,將要去往前宅時忽地停住腳步。
林溪站在前方,亦是一身英姿颯爽的戎裝。
“師姐,這是……”陸沉並未打算帶著林溪出征,因為這段時間受過她太多的幫助,以至於陸沉不知道將來如何才能還清。
他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相反非常重視恩義二字。
林溪神色溫柔,眼中漸起微瀾,輕聲道:“你已經學會上玄經和外門功法,接下來隻需要循序漸進地提升。北邊……還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離開太久,原本打算近日與你告彆,但是恰逢伱要參與這場戰事。”
她頓了一頓,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讓我再護你一程。”
陸沉默然片刻,往前幾步來到她身旁,望著她的雙眼說道:“師姐,謝謝。”
林溪搖搖頭,道:“走吧。”
“好。”
陸沉將那一抹繾綣深藏心底,大步朝外走去。
……
日升月落從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隨著時間的流逝,北燕東陽路的通山城處處彌漫著衝天的肅殺之氣。
幾支軍隊相繼抵達,城內的總兵力超過六萬,厲兵秣馬以待大戰。
“稟大人,沫陽路三萬兵馬應該會在兩天後到來。”
沫陽路兵馬都總管朱振望著樞密副使陳景堂說道。
坐在旁邊的王師道亦道:“胡將軍派來信使通傳,江北軍應該能在四天後趕來此地。”
陳景堂呼出一口濁氣,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能夠放下,緩緩道:“本官認為,既然蕭望之要在青田城外圍點打援,必然會動用全部的兵力,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達成目標。除城外那些軍隊和藏在後方的精銳之外,駐紮在湧泉關外的飛雲軍也有可能從側麵切入戰場。”
張君嗣沉吟道:“大人之意,我軍可以另調一支精銳從湧泉關南下,跟在敵方飛雲軍的後麵實施反包圍?”
陳景堂正要開口,節堂外忽然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緊接著來人在門外道:“啟稟樞密大人,湧泉關送來急報!”
堂內眾人麵色皆變,陳景堂皺眉道:“進來。”
一名校尉快步而入,自報身份之後快速說道:“樞密大人,湧泉關守軍遵照將令暗中戒備,然而近來他們發現關外的齊軍不太對勁。大概從六天前開始,齊軍不斷後撤,但是每天撤退的距離不算多,因此守軍沒有察覺。但是昨日比對之後,我軍發現敵人至少後撤了十裡!”
“後撤?”
陳景堂一頭霧水。
張君嗣和朱振皆是微露不解,難道南齊那支以凶悍著稱的飛雲軍突然間生出畏戰之意?
不同於青田城那邊持續進行的攻防戰,湧泉關一直處於平靜的態勢,飛雲軍隻在關外紮營牽製,始終沒有嘗試攻關。
陳景堂冷靜下來,沉吟道:“告訴湧泉關守將,敵人這可能是故意示弱,讓他繼續注意警戒,防止被敵人打一個措手不及。”
校尉領命而去。
堂內氣氛凝重,眼看就將是決戰之時,這會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影響到戰局的變化。
陳景堂望著眾人,緩緩道:“大戰將至不要自亂陣腳,一切按既定計劃推行。”
“遵令。”
張君嗣等人沉聲應下。
王師道也沒有猶豫,然而這一刻他心裡忽然湧起強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