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道隻覺一股沛然莫禦的壓力籠罩全身,不由得躬身垂首。
慶聿恭道:“河洛城破之日,張璨緣何能在宮中得手?京山張家雖然湊得出兩百死士,但是從當日的情景來看,張璨絕非臨時起意,而是籌謀多時。”
王師道下意識地咽下一口唾沫,艱難地說道:“回稟王爺,當時齊軍大舉壓境,下官和察事廳的注意力都在城外,因此忽視了宮中的動靜。”
“哦。”
慶聿恭淡淡應了一聲,臉上浮現一抹淺淡的笑意。
“撲通”一聲,王師道跪行大禮:“下官瀆職,請王爺治罪!”
慶聿恭麵無怒色,緩步前行。
望著走到跟前的身影,王師道隻覺巨大的恐懼壓在心頭。
慶聿恭伸出手搭在王師道的肩頭,悠悠道:“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委身於敵是無奈之舉,本王理解你當時的處境和心情。你是個有能力的人,本王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知你是否願意接受?”
王師道心中一震,他當然能夠聽明白這句話的深意,立刻答道:“多謝王爺不殺之恩,下官銘記在心!”
慶聿恭看著他額頭上的汗珠,隨即將他拉了起來,道:“很好。”
王師道此時才感覺到那股恐怖的壓力消失,自己的
冷汗早已浸濕內衣。
慶聿恭環視眾人,溫言道:“你們有一點說的沒錯,這場戰事的主動權在我軍手中,所以不要著急,慢慢來,敵人會自己犯錯。在這之前,整頓後方和軍中風氣才是你們該做的事情。”
十餘位大將高聲應下。
慶聿恭再度轉身,目光仿佛越過千山萬水,落在遙遠的齊國大地之上。
那裡不是重歸齊國治下不到一年的定州,也不是無數次將景軍拒之門外的淮州。
而是從一座孤零零的平陽城,到如今占據大片江北疆域的靖州。
慶聿恭眼前浮現一張當年曾經遠遠看過的麵龐。
那是在蒙山以北的戰場上。
他悠然舒了口氣,心中默默念道:“厲兄,十年未見,尚能戰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