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更沒得商量了。”
薛懷義笑了笑,起身帶著兩個碗離去。
厲天潤目送他的背影走出節堂,目光
隨即落在手邊的信封上。
“厲都督尊鑒。”
慶聿恭的開頭很客氣,厲天潤不以為意,繼續往下看去。
“……閣下一日之間襲取雍丘,轉瞬便化被動為主動,不愧齊之名將盛譽。此番領兵南下,原本我不願在雍丘城與閣下決戰,如今看來似乎不可避免。縱觀閣下一生用兵之術,尤擅請君入甕之策,如當年蒙山之戰,亦如今日雍丘城外。與當年不同之處,這次閣下親入雍丘引我來攻,看似自陷於絕地,實則以天地為爐,欲殲我軍於雍丘城下。”
“現今閣下主動分兵,廣濟、安平等主力相繼離開,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就會卷土重來再聚於此。如此深謀遠慮膽氣雄壯,絲毫不弱於當年風采,我唯有敬佩二字。奈何你我戰場為敵,終將生死相對,惜哉。每思及此,我便心生不忍,閣下畢竟是齊國寥寥無幾的帥才,又何必隕落在這雍丘城中?”…。。
看到這裡,厲天潤嘴角微微勾起。
慶聿恭在信中直截了當地闡明齊軍的方略,大抵就是以雍丘為餌,然後在景軍陷在這個主戰場的時候,調動所有後備機動兵力施行反包圍。
厲天潤並不意外對方能看透這一點,隨著戰事的逐漸升級,陰謀詭計能夠起到的作用越來越小,最終還是要靠戰場上的正麵抗衡。
有趣的地方在於,慶聿恭居然會說出“不忍”二字。
要知道當年慶聿定的死和蒙山大敗脫不開關係。
“……或許在閣下看來,我這不忍之意委實虛偽。當年之事固然可惜,但我始終認為戰場上各為其主,生死自有天命,何必怨恨旁人。閣下親自坐鎮雍丘,這座大城必然如銅牆鐵壁,想來這就是閣下的底氣。倘若閣下如此堅持,不肯主動撤兵退往南邊白馬關,我再如何不忍,也隻好親手埋葬一顆將星。”
落款是簡簡單單的慶聿恭三字。
毫無疑問,慶聿恭這封信稱得上情真意切。
他知道厲天潤的謀劃,也能準確指出齊軍的意圖,同時又給厲天潤指明一條退路。
最重要的是,他在這封信裡表露出極強的自信。
就像先前厲天潤有把握以極小的代價攻下雍丘,慶聿恭也有自信讓這一幕再現。
厲天潤沉思良久。
慶聿恭的自信無非來源於兩個方麵,其一是景軍主力的實力足夠強大,哪怕是麵對雍丘高聳堅固的城牆,他們也能以悍不畏死的姿態攀登而上。
其二則是他在雍丘城裡也有伏手,關鍵時刻可以效仿朱振所為。
厲天潤想到這兒,忽地輕輕一笑,然後提筆在慶聿恭的書信末尾寫了幾行字。
“來人,明天早上將這封信送回去。”
“是,大都督。”
親兵恭敬地接過信封。
翌日上午,慶聿恭收到了厲天潤的回信。
在一眾剽悍武將的注視下,慶聿恭不緊不慢地打開信封,自己的筆跡立刻映入眼簾。
他的視線移動到最後一張信紙上,隻見末尾多了幾行字。
“常山郡王,厲某打賭十日之內,貴國陛下的旨意就會送達柏縣,屆時你無論如何都必須進軍。”
“貴國陛下隻想看到你我兩軍殺得血流成河,無論誰勝誰敗,都是他樂見其成的結果。”
“與其背負著猜忌步步驚心,郡王不若率軍南投,厲某以身家性命保證,大齊皇帝會賜你親王之爵。”
“如若不然,便請在雍丘一戰,定齊景兩國之命運。”
眾將關切地看著慶聿恭,見他始終不言,紇石烈不禁有些緊張地問道:“王爺,厲天潤莫非有挑釁之語?”
慶聿恭微微搖頭,將這封信折了起來,淡然道:“本王倒希望能看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但他若是這種人,又怎配做本王的對手?”
“傳令下去,各部加快行軍速度,五日內必須抵達此地!”
“遵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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