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聿恭微微點頭,隨即抬手指向南方的雍丘城,淡然道:“等我軍奪回雍丘,這一仗就會暫時告一段落,到那時陛下應該就會將我召回大都。”
慶聿懷瑾從不懷疑父親在軍事上的造詣,她堅信父親說到就能做到,隻是當她聽到“陛下”二字,神情有些沉鬱。
慶聿恭見狀便問道:“怎麼了?”
慶聿懷瑾看著他溫和的目光,沉默片刻之後,鼓起勇氣說道:“父王,女兒並非是妄議君上,可是這幾年陛下他……他對慶聿氏的態度越來越明顯。女兒隻是擔心,倘若父王幫陛下拿下江北遼闊的疆域之後,會不會……”
終究還是欲言又止。
“會不會過河拆橋?”
慶聿恭卻坦然地接過話頭,隨即微笑道:“我記得南齊陸沉當初對你說過,他會給我們慶聿氏保留一條退路?”
“是。”
慶聿懷瑾的臉色稍顯不自然。
慶聿恭笑了笑,目光深邃又悠遠,緩緩道:“連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都能看出伱父王的處境,可見慶聿氏的未來確實不太安穩。隻不過,連他都知道狡兔三窟,你父王好歹年長幾十歲,又怎會連自保的道理都不懂呢?”
慶聿懷瑾微微一怔。
她的臉色漸漸和緩。
慶聿恭溫言道:“不必擔心,為父就算不顧惜自身,也不會不在意你母親、你、忠望和那幾個小子的安危。陛下當然是雄才大略的聖天子,但是這世上每個人都有他的局限性,無論他站在怎樣的高度。販夫走卒也好,達官貴人也罷,天子亦不例外。我在很多方麵都比不過陛下,但我比他更明白人心險惡。”
慶聿懷瑾臉上綻放開一抹恬淡的笑意,輕輕點頭道:“嗯。”
父女二人並肩望著夕陽下的天空,猶如一幅雋永的畫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