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再給我三年時間,何至於如此倉惶?”
……
大景,都城。
經過一個異常寒冷的冬天,隨著氣候漸漸轉暖,城中的氛圍也終於恢複了活力和生機。
景帝在年前便降旨解除都城的戒嚴令,以慶聿恭為首的景廉貴族們老老實實,並未鬨出什麼風浪。
或許仍然有人暗藏機心,但是景帝頑強地抗住慘重的傷情,四皇子海哥畏罪自儘、三皇子烏岩迅速被立為太子,朝中局勢漸趨穩定,讓那些野心之輩無從下手。
與此同時,景帝停止改革軍製,調整一係列國策,讓景廉族各大勢力終於能喘口氣。
雖說這種根源性的矛盾無法徹底消除,至少短時間內人心能安定下來,不會因為景帝受傷而群魔亂舞。
當時間來到天德九年的三月初,景帝的狀況已經好了不少,更加沒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
皇城之內,太華池畔。
明媚的陽光從天際灑下來,映照出湖麵上波光粼粼。
一輛輪椅吱吱呀呀地前行,景帝身著常服坐在上麵,後方有一雙白皙的手推著輪椅。
景帝輕輕拍了一下扶手,輪椅隨即停下,轉向朝著湖麵。
他扭頭看去,望著慶聿懷瑾臉上的笑意,於是帶著幾分感慨說道:“很久沒有見到你如此舒心的笑容了。”
慶聿懷瑾爽利地說道:“陛下難道不知其中緣由?”
從她被迫同意和四皇子的婚事開始,她的心情就很難明豔起來,再加上後來發生那麼多糟心事,就算要笑也是冷笑和苦笑。而如今景帝終於放棄對慶聿氏的打壓,他和慶聿恭的關係開始緩和,慶聿懷瑾不必每天提心吊膽。
景帝便問道:“你心裡是不是還在怨朕?”
慶聿懷瑾想了想,答道:“剛開始確實有一點,因為陛下從未想過讓我嫁給他,隻是用這樁婚事作為誘餌,後來就不恨了。”
“這是為何?”
景帝略顯好奇。
慶聿懷瑾坦然道:“看到陛下受傷的景象,我的心情很複雜,具體說不上來,但沒有了怨恨之心。”
景帝看著眉目如畫的年輕郡主,緩緩道:“如今也隻有你敢在朕麵前說幾句真心話了。”
“隻要陛下允準,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有什麼便說什麼。”
“如此最好。”
景帝微微一笑,慈祥地說道:“你來宮中陪了朕半日,想必有些疲乏了,回去歇著吧。”
“是,陛下。”
慶聿懷瑾矮身一禮,繼而道:“改天我再來宮中探望陛下。”
離開皇宮後,慶聿懷瑾乘坐馬車返回郡王府。
回到錦苑,一名三旬左右的男子早已在內書房恭候。
“殿下,小人已經在太子府中成功安插耳目,另外撒改、阿不罕、溫古孫、趙思文、項寧等文武重臣府上,也已按照殿下的吩咐逐步展開運作。”
“務必小心謹慎,莫要讓人察覺端倪。”
“是,殿下。”
慶聿懷瑾走到桌邊,輕聲道:“大都九門,皇城六門,這是我們接下來要摸透底細的重點。此事難度比較大,不過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隻要在一年半之內取得進展便可。”
三旬男子眼中浮現一抹振奮,垂首道:“小人明白。”
“去忙吧,隨時向我彙報進展。”
慶聿懷瑾吩咐了一聲,在男子將要離去時又淡淡道:“我不希望這些瑣事打擾到父王的清靜。”
男子抬頭望去,迎上慶聿懷瑾清冷又銳利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凜,恭敬地說道:“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