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旬男人悠然道:“我親手在他心口上捅了十二刀,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回來。”
“
“我辦事還需要你囉嗦彆忘了當年在王爺麾下,我比你能乾得多。”
“少放屁,十多年前的事情也好意思拿來吹噓。”
說到這兒,兩人對視一眼,頗有滄海桑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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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追憶當年,他們都是慶聿恭親手培養出來的骨乾,但是從十多年前開始,他們就改名換姓遁入黑暗,從非常低微的身份做起,慢慢侵入這個王朝的各方勢力之中。
他們知道還有很多黑暗中的同伴,猶如一張深藏水底的網,如今這張網的千百個線頭都握在那位年輕的郡主手裡。
她隻需輕輕一扯,整座都城便會亂做一團。
“走吧,今夜要殺儘所有敵人,為殿下鋪就那條大路。”
“嘿嘿,你說明天殿下成為陛下,會不會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閉嘴,囉嗦。”
隨著兩人走入濃重如墨的夜色,火光和血色逐漸籠罩都城的上空。
幾座皇子府內聳人聽聞的慘劇隻是一個開始,整座都城之內,有人在殺人,有人在放火。
那些殺神仿佛是從地底下冒出來,利用夜色的掩護,在這片混亂無序的環境中,針對那些忠於皇族阿裡合氏的官員和權貴,發起冷血無情的屠戮。
而這個時候田玨還在城外,主奏司的大部分力量在針對慶聿氏一係的官員和明麵上的地盤,雖然他們取得了預料之中的成果,但是一方麵他們暴戾的行徑加劇了城內的混亂,另一方麵這些明麵上的目標顯然是慶聿氏的棄子,真正決定大局的是慶聿恭這十幾年來布置的暗手。
隨著混亂的等級不斷提升,城內的局勢已經無法收拾,要知道大景以武立國,除了皇族阿裡合氏和慶聿氏之外,還有大大小小幾十種勢力,平時他們當然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在這個血腥的夜晚中,絕大多數人必須要自保。
流言隨著城內各處接連出現的大火瘋狂蔓延,所有人都在說天子駕崩於戰場上,皇家將要清洗所有可能造成威脅的勢力。
因為監國太子日落前下達的戒嚴令,這個說法幾乎很快就被各方人馬相信。
最先發生混戰的是都城九門守備師。
景帝南下之後,大都明麵上的軍事力量除了守護皇宮的合紮武士,便是維持城內安定的九門守備師。
這支兵馬攏共有三萬餘人,卻分屬於皇家和其他景廉四大姓。
東門守將阿裡合道寧還沒反應過來,就遭到另外兩支兵馬合計五千餘人的圍攻。
“你們要造反嗎!”
道寧淒厲的吼聲穿透夜色。
對麵卻隻有冷漠又簡短的回應:“阿裡合氏動手在先,我們不反就得死!殺!”
“殺!”
血光迸發,殺戮綻放。
當城內陷入一片火海之時,一支將近三千人的隊伍正飛速趕回,他們便是主奏司的數百名精銳和兩千合紮武士。
然而在城外七八裡的地方,等待他們的是一場冷酷犀利的伏擊。
箭雨如蝗,強弩橫飛。
甚至還有軍中製式床弩!
在第一波堪稱殘忍的打擊之後,夜色中響起扣人心弦的馬蹄聲,還沒等主奏司精銳和合紮武士重整陣型,數千騎便掩殺而來,為首大將雙手緊握長槍,滿麵猙獰殺意。
“陀滿烏魯!”
田玨借著周遭的火把,看清那個很快衝到近前的將領,不由得發出一聲厲喝。
這一刻他遍體冰涼。
他記得非常清楚,天子在南下之際便已打散慶聿氏在軍中的力量,陀滿烏魯和夏山軍數千精騎被調到善陽麾下,此刻應該在南齊定州北部一線作戰,怎會突然出現在大都城外!
軍中規矩嚴苛,陀滿烏魯絕對無法擅自領兵離開,就算他敢這麼做,主帥善陽也一定會及時傳出消息。
隻有一種可能,陀滿烏魯的行動得到善陽的許可,甚至還幫他進行遮掩,否則數千騎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回到大都!
田玨腦海中猛然浮現一件事,大半個月前善陽上奏太子,他已讓數千名受傷的將士返回大都休整。
難道這批受傷的士卒就是眼前的夏山軍
隻要這數千人能夠回到大都,他們自然就能化身為精銳騎兵,因為大景最不缺的就是優良戰馬。
田玨已經無法細想下去,因為陀滿烏魯率領夏山軍數千精騎殺入陣中,在這無邊無際的深沉夜色中,這支聞名於世的煌煌鐵騎,朝著沒有心理準備的主奏司密探和合紮武士發起極其凶悍的衝鋒。
“殺!”
“殺!”
“殺!”
血腥氣迅速朝四周蔓延開來,陀滿烏魯死死盯著人群之中的田玨,一往無前擋者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