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向前立刻笑嗬嗬道:“小胡
你好你好,我是駱向前,我在糧食局工作,過年才從鄉下回城的。不過我回來這麼久了,都沒在這邊見過你嘛,你不常來這裡玩呀?”
胡燕妮說:“我今年有點忙,所以沒怎麼過來玩。”
“那以後有空了常過來玩啊。”駱向前很熱情。
夏青棠說:“老駱,我們趕時間,就先不說了,我要陪燕妮回鋼鐵廠,今天要麻煩你們幾位陪我老師去看醫生了。”
“啊?你要去鋼鐵廠?”駱向前反應很快,想到胡燕妮剛剛哭過的模樣,他立刻說:“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吧?要我幫忙嗎?需要什麼直接說一聲,我這人力氣大,朋友多,肯定能派上用場的。”
“謝謝老駱,不過今天不用了。”夏青棠說:“要是以後有需要的時候,我會跟你說的。”
這個駱向前這麼殷勤,很明顯是對胡燕妮挺有好感的,可惜今天不是時候,不然確實可以讓他們倆好好熟悉一下。
駱向前這個人各方麵條件都很好,人又熱情、爽朗、講義氣,要是他跟胡燕妮能走到一起,胡燕妮還能搬來這裡住呢。
冷鋒是一句話都沒說的,他也沒多給胡燕妮一個眼神,他就那樣冷冷淡淡地站在院子外,跟個木頭人似的。
等夏青棠騎車帶著胡燕妮離開了,駱向前立刻說:“瑾萱你怎麼回事?小夏有這麼好看的女同學,你怎麼不介紹我們認識認識呢?我都回來幾個月了,你還藏著掖著,太不夠意思了啊!”
謝瑾萱說:“你也沒讓我給你介紹對象啊。”
“我說了很多次啊,我說我想找對象,這不就是讓大家都給我介紹對象的意思嗎?你平時那麼聰明,怎麼這句話聽不懂啊?”
謝瑾萱推著自行車走出來,一邊鎖院子門一邊說:“你那個借錢的女同事呢?”
“怎麼又提到她了?我說過了,那個女同事跟我不成的。”
“不成是不成,你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呢?你還喜歡那個人嗎?”謝瑾萱很嚴肅地說道:“青棠的這個同學是個很踏實的本分人,之前也沒有處過對象,家庭簡單,善良單純,這麼好的女同誌,你要是心裡還裝著彆人,我是不可能把小胡介紹給你的。要是你傷了人家的心,青棠是會恨我的!”
駱向前立刻道:“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喜歡
那個什麼女同事,我都解釋過了,一開始對她確實有點兒好感,她長得好看啊,而且性格很軟乎。你也是個男人,在單位對好看又軟乎的女同誌好一點兒,這不是人之常情嗎?但你要說喜歡,是肯定沒到那個程度的。”
“你還是先好好想清楚吧,你確定自己對那個女同事沒有任何想法了,錢呢你也要回來了,我才會給你介紹小胡的。”謝瑾萱說:“哦,對了,小胡還要參加今年的高考,怎麼也得到高考結束才能給你介紹。剛好,趁這段時間你好好想清楚,再把賬要回來。要是高考結束後,你想明白了,那個時候依舊想認識小胡,那我再幫你介紹。”
駱向前一驚:“她要高考?那……那要是考上了,我怎麼配得上人家?”
“不是這麼比較的,你雖然沒有參加高考,但你也不比誰差,你現在有不錯的工作,等工作幾年後,要是覺得知識儲備不夠了,還可以通過進修來學習的。你沒聽上麵說嗎?以後肯定會有很多針對乾部的各類學習班的。”謝瑾萱說:“你彆老是這樣,說起一個女同誌就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家。你得正視自己,不要自傲也不要妄自菲薄,發現自己的缺點,更要明白自己身上的優點啊。”
駱向前愣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顯然,他這粗心思的人是從未考慮過這些的。
一直沉默寡言的冷鋒倒是說話了,他說:“瑾萱說得對,你條件不錯,人也不錯,家裡更不錯,就算那個女同誌考上大學,你也不會配不上人家。而且處對象,看的不是這種配不配,看的是感情。隻要對方喜歡你,你們就能在一起。”
駱向前被他的話給驚呆了:“好家夥,老冷同誌你這是進修過什麼學習班了?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你快給我看看,是不是受傷那會兒讓你的腦袋也受傷了你沒察覺?”
冷鋒冷笑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謝瑾萱笑著說:“向前,反正道理就是這些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等高考後,你想清楚了,再來跟我說。現在先不說這些了,咱們趕緊出發吧,時間已經晚了。”
那一邊,夏青棠騎車帶著胡燕妮到了大院兒門口,就看見胡父推著自行車站在門衛室外麵,正在跟裡麵的大哥聊天。
見她們過來了,胡父就笑著說:“我們要出去了,走了哈。”
三個人一齊到了胡家,見到夏青棠過來,之前就混熟了的鄰居一邊吃早飯一邊笑著說:“這麼早,你們從外麵過來的?小夏也來了?吃過早飯了嗎?”
“阿姨好,我吃過了的。”夏青棠打了招呼,停好車,就趕緊進去了。
謝曉霜這會兒躲在胡燕妮的臥室裡,她蜷縮在角落的地上蹲著,像個瀕臨絕境的小動物一樣,胡母也蹲在她的旁邊,正在輕聲跟她說著話。
但謝曉霜毫無反應,她一直低著頭,雖然看不見她的眼神,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絕望感,卻鋪天蓋地朝著門口湧了過來。
夏青棠立刻說話了:“曉霜,我來了。”
聽到這句話,謝曉霜才稍微有了一點反應,她慢慢抬起頭來,那雙呆滯的大眼睛仿佛丟失了靈魂,花了好長時間才能聚焦看清楚麵前的人。
胡燕妮也走過來,她小聲說:“媽媽,謝謝你照顧曉霜這麼久,剩下的交給我們就行了。”
胡母站了起來:“好,你們好好陪著她,我去給你們衝點麥乳精,拿點餅乾,吃些甜的,說不定就高興起來了。”
“好,謝謝媽媽。”胡燕妮把胡母送出屋子,就輕輕關上了臥室的木板門。
這木板門其實不怎麼隔音,但胡父胡母都不會來偷聽孩子們的說話,因此也不用講究那麼多。
夏青棠走到謝曉霜麵前蹲下,然後伸手摸摸她的腦袋,說:“很疼吧?”
謝曉霜直愣愣地看著她,並不說話,她的臉上和脖子上是看不到傷處的,很明顯,她爸打人隻打在她的身上,隻要穿著衣服,就不會有外人知道了。
“你這樣挨打,有多少年了?”夏青棠繼續問道:“能告訴我嗎?”
等了好一會兒,謝曉霜才用嘶啞的聲音慢慢道:“記不得多少年了,很小就這樣了。”
“傷口嚴重嗎?燕妮家裡有藥的,我給你塗藥好不好?”夏青棠的聲音像在哄小孩子一樣。
她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偏差,兩輩子了,她根本不知道謝曉霜發生過這些事。
但現在仔細一回想,有些事情其實是能找到細枝末節的。
比如謝曉霜讀書的時候從來不穿短袖衫,也不從來不穿裙子,再熱的夏天她都隻穿長袖襯衫和長褲,扣子也永遠扣得整整齊齊、規規矩矩,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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