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命人收好文書,最後看向死在大殿上,還沒有被拖走、還在蹬腿的羊。
“這羊都宰了,兩位老哥正好跟本王一起嘗嘗。”
“廣寧城的烤胡羊可是一絕!”
“還有這遼地的野味,蘭花熊掌、蒸鹿尾、飛龍燉蘑菇,都是在關內吃不到的頂級食材。”
秦風打算好好招待招待這兩位。
許達聽到這些菜,已經忍不住吞咽唾沫。
慶皇想到這是老六第一次請他吃飯,而且全都是不容易弄到的食材,想來是為了他們刻意準備的。
不吃著實不太好。
“正好咱也有些餓了。”
“那就一起去偏殿,這殿內被弄得血刺呼啦的,正好讓人收拾收拾。”
秦風親自引領著兩人進入偏殿,廚娘們早就準備好了冷盤,還溫好了酒水。
“這酒名為燒刀子,可是廣寧城的特產,兩位老哥嘗嘗。”
慶皇端起酒杯,仔細觀看。
“酒液清澈無渾濁,著實是好酒。”
說完,他便痛飲一口,隻覺有道火線從喉嚨燒到胃部,當真跟吞了把刀子似的。
許達更是毫無形象的大口痛飲,直到滿滿乾了一碗,方才長出一口酒氣。
“軍中戒酒,終於能喝過痛快了。”
“果真是好酒!”
慶皇淡淡瞥了許達一眼,將酒碗徹底放下,認真的看著秦風。
“廣寧城都有多餘糧食釀酒了嗎?”
“糧食目前是不夠的,但冬季打獵捕撈,也能夠吃。”
“那還用來釀酒!”
慶皇的聲音無比冷冽。
“十斤糧食一斤酒,這等好酒耗費的糧食更多,有這釀酒的糧食能養活多少百姓。”
秦風目光平淡。
“就算廣寧城的大家餓肚子,也會繼續釀這種燒刀子。”
“咱在城中沒見到過酒鬼,而且朝廷早就下令禁止釀酒,為何還要違禁生產?”
“是覺得皇帝的命令,已經管不到遼王的封地上了嗎?”
許達默默將酒碗中的酒液舔的乾乾淨淨後,將酒碗乖乖放好。
天下大災後,慶皇一切用度都十分節儉。
慶皇穿的衣服是皇後親手所織,吃的菜也是皇後種的,龍袍的裡子上都打著布丁。
禁酒令下達後,慶皇更是滴酒不沾,哪怕有大慶典都搞得簡簡單單,就是想以身作則。
作為父親,兒子第一次敬他酒,他必須要喝!
哪怕老六不知道麵前的人是他的父親。
但作為愛民如子的皇帝……
絕對無法容忍這種浪費!
秦風也放下了酒碗。
“能看得出老哥是位愛民的好官,本王敬佩。”
“若燒刀子僅僅是酒,那不釀也罷。”
“關鍵是,燒刀子是一味關乎將士生死的藥。”
“二愣子,給本王進來。”
秦風一聲大喝,朱二楞便直接衝到他身邊立正。
“王爺。”
“脫衣服。”
“是!”
二楞子沒有半分猶豫,便將上衣脫得乾乾淨淨,露出身上一道道猙獰無比的傷疤。
刀傷、燒傷、箭傷……
朱烈的身上全是愈合的疤痕,甚至找不到一塊好肉。
許達抽了抽鼻子,老淚不爭氣的留下來,他親自走到二愣子身邊,撫摸著那一道道疤痕。
他從未見過身上有這麼多傷的兵!
但凡一兩道傷口,都會導致士兵發炎潰爛,最終痛苦而死。
能否活下來全靠僥幸。
可朱烈身上的傷這麼多,偏偏卻活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