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爾臉上已然失去了表情,空洞的雙眼瞪得大大的,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向後方,隨即就被顛下了座騎,瞬間就被後方的戰馬鐵蹄踩踏……
不看還好,這一看,格日樂看到了自己身邊,多出了不少的空馬,還有一些座騎一歪,直接絆倒了後方飛奔的同伴。
格日樂的腦子裡邊滿是茫然與不解,而此刻,正前方的那些明國騎兵已然開始加速飛馳起來。
而這個時候,又是一陣密集的爆豆聲傳來,此刻,格日樂感覺以了自己肩膀仿佛像是挨了狠狠的一棍。
悶哼一聲扭頭看去,就看到了自己的肩甲已然凹陷,上麵則鑲嵌著一枚帶著金屬光澤的鐵丸……
難道說,這東西,就是那些明國騎兵射出來的武器?
格日樂下意識地伏低了身子,看到身邊那猶如割麥子一般,又被掃倒了一片的草原漢子,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攥了一把,險些停跳。
藍玉此刻雙腿操縱著身下的坐騎朝著飛馳,一麵熟練地在馬背上對已經發射過的燧發槍進行裝彈。
自打槍騎兵成立以來,飛馳裝彈這一個項目的訓練時長,甚至還在飛馳射擊之上。
畢竟射擊就是瞄準扣動扳機的一瞬,而想要在顛簸的馬背上裝填彈藥,這才是火槍騎兵能夠敢於與弓騎兵進行拉鋸戰的最大依仗。
藍玉也沒有想到,自己打了半輩子仗,到了現如今還年富力強的時候,居然不再全副重裝鐵甲,手持鐵矛,衝鋒陷陣。
而是開始披掛輕甲,用馬股麵對敵人,用燧發槍,遠在弓弩射程之外,安安心心地瞄準,射擊,斃敵。
每一次槍聲的響起,密集的煙霧,直接就將所有明軍士卒的目光給遮擋住。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繼續調座騎的方向繼續飛馳,順便開始裝彈。
倘若這個時候,從天空朝下方望去,就能夠看到,身披血色戰襖的明軍騎兵集團在前方,就宛如一團火雲,奔行在那黃白色的大地上。
而在火雲的後方,則是一團灰色調為主,猶如水流一般的洪流。
隻是,在洪流的後方,會留下許許多多的痕跡,而當高度放低之後,就能夠看清楚,那些所謂的痕跡,其實就是北元騎兵的斷肢殘臂。
還有那些同樣被踩踏得快要辨認不出來的戰馬。也還有人僥幸地活了下來,正在努力地掙紮著,哀嚎著,渴望著有同伴前來營救自己。
有些人,正呆呆地看著自己腹部那圓圓的血洞,目光之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神采。
。。。
北元的武士們,此刻在城下當真是吃儘了苦頭,原本還覺得城頭上澆下的滾油與金汁才是最可怕的。
可是現如今,那種神出鬼沒的爆炸,這才真正地讓他們絕望。
不管是滾油還是金汁,總能夠用盾牌、木板還有身上的甲具攔下,隻要防備時儘量小心,哪怕是滿身全是令人欲嘔的惡臭,可好歹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