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夜的聲音驀然從前方響起。
戚綿揪緊了身側的裙擺,昏黃燈光下,她好看的眉眼透露出一種矛盾的脆弱與倔強:“我想來找你。”
屠夜皺了皺眉,他明明將地下室的門鎖緊了,戚綿是怎麼走下來的?
而對麵的黑發女孩此刻身著單薄的睡裙,有些臟汙附著在上麵,白皙手心和裸露出來的肘部還有點紅豔的血絲,顯然是不小心受了傷,隻是那張漂亮的臉上寫著的隻有單純的依賴感。
“陳管家沒有告訴你這裡不能來嗎?”
戚綿抿了抿唇,睫毛像瀕死的蝴蝶顫抖著,她咬了咬唇:“我聽見一陣聲音,就被吵醒了,我以為是你,而且我都睡著了,你還沒有回來。”
她說著說著,語氣漸漸帶上幾分委屈,就隻是在責怪加班晚歸的丈夫沒有多陪陪自己那般。
“我、我很想你。”
戚綿低垂著頭,終於將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
然後,溫熱的手貼合到她臉龐,強迫戚綿抬起了頭,她聽見屠夜溫和低沉的聲音。
“抱歉。”他磨蹭了幾下女孩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最近是有些忙了。”
戚綿順勢握住他的手腕,乖巧地蹭了蹭,像貓兒討好自己的主人,黑亮的眼珠倒映著屠夜的麵容,但她並不能看見。
“以後會多陪你的。”屠夜說。
“你聽見了什麼動靜?”他安撫著摸了摸女孩的發頂,又自然而然地拋出一個問題。
戚綿開始裝傻:“記不清了,我隻知道我被吵醒了。”
她說著,撒嬌般地貼近了些男人的胸膛,神情轉眼就雨轉晴,待在他身邊就是戚綿唯一的渴求,這讓屠夜莫名感到胸腔中
鼓脹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戚綿輕輕呼吸了一口氣,一如既往的雪鬆味,乾乾淨淨,冷冷淡淡。
竟然沒有血腥味?
她不相信地又嗅了嗅,還是沒從屠夜身上聞到半點彆的味道,反而是退出屠夜的懷抱後才又聞到地下室裡充斥著的其他味道。
她揚起臉:“老公,你在這裡做什麼啊?”
屠夜輕笑:“當然是工作賺錢了,給你買更多好看的衣服。”
戚綿心想你要是真的這麼想就好了,既然問不出話來,她便作罷,隻是還得旁敲側擊地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場。
“今天畫展上見到你的哥哥,老公……”戚綿猶豫了一下,“你們是不是關係不好啊。”
屠夜聲音平淡,回答的毫不遲疑:“嗯,他時時刻刻都想我死。”
這樣極端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似乎是嚇到了戚綿,她愣了好久都不知道說什麼。
最後還是屠夜又用輕鬆調笑的口吻補充道:“所以綿綿也會討厭他的對不對?”
戚綿乖順點頭:“嗯!”
她想了想又認真說道:“如果他真的這麼想的話,你也不要自己去對付他,我們應該送他去監獄。”
我們要做文明守法好公民,知道了嗎老公?
戚綿等待著屠夜的反應,對方沉默了幾秒,深沉的眼珠看了眼身後的昏暗,他轉移了話題。
“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