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燒水嗎?
戚綿走過去,透過有點殘缺的壺口能看見裡麵裝著的的確是清水,可是這燒水的人呢?
她甚至還注意到,那水壺後麵的床鋪不知什麼時候被人疊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即使破舊,但看起來已經是舒適很多了。
這是給她準備的嗎?
鐵壺裡的水已經逐漸咕嘟開來,說明那水已經燒開了,戚綿走過去,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拿,可她沒想到,這個鐵壺並不是她原先經常用的那種防燙防電的現代水壺。
手心剛剛接觸到鐵壺的拎把,劇烈的灼燒感就燙地她猛地往後踉蹌了一大步,戚綿有些痛苦地皺起眉,嘴裡小聲哼叫了一下。
而也是在此刻,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沉悶而急切的動靜。
戚綿顧不上手心後知後覺傳來的疼痛,趕緊朝門外跑了過去——
她隻看見一道模糊的黑影迅速從牆角掠過,快得她懷疑那隻是自己的錯覺。
戚綿甩了甩手心,再次跟了上去,她現在多想自己能開口高聲大喊你給老娘停下來,你到底在躲什麼啊?!
可除了從嗓子裡擠出一點急切的嗬氣聲,她再也講不出彆的了。
黑影隻出現了一瞬間,她沒能跟上。
戚綿心想那個人難道是什麼非常喜歡躲貓貓或者說喜歡營造神秘感的搗蛋娃嗎?
女孩白嫩的小臉上因為運動的原因,慢慢浮現出了一些可愛的紅暈,她私下張望找尋自己的模樣也非常可愛。
他隻是在剛剛看見女孩被燙傷後,那一瞬間太擔憂女孩了,控製不住地往裡走了幾步,差點就要進入屋內,還好他反應過來快速離開了才沒有讓女孩撞見自己。
他其實一直都在注視著她,或者說,他沒辦法控製自己不去注視她。
他看見她想通過拍打木門來引起自己的注意,他看見她拿起了自己為她準備的衣服,他看見她臉上疑惑又茫然的神情。
他閉了閉眼,這時,他的腦子裡還會重新播放起女孩鮮少開口發出的那一兩道聲音,同他想象中一樣的細小而無力。
毫無疑問,他想接近女孩,想了解關於她的更多東西,他想知道她來這裡所求為何,想要什麼,他會滿足她。
可是他們唯獨不能見麵。
不然的話……
他垂下眼眸,靜靜凝視著自己的掌心,他手部的皮膚赫然是一片腐爛又愈合後的傷疤,褐色與粉白色交替,縱橫交織的疤痕像無數條蜈蚣藏在皮膚下,可怖又惡心。
他知道自己的模樣是何等的惹人懼怕。
所以他不能與她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