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書記喊自己,俞菀卿心裡暗道:準沒好事。
早在張春磊帶著人進入五星大隊時,她就已經從小朋友們口中得到消息,知道周書記要帶著他們進山。
所以,她才選擇繞到北山去撿柴。
未曾想,還是被逮到。
她轉身看過來,發現張春磊和周書記還有葉會計都盯著自己看。
她走到一群人跟前,笑著問:“周書記,葉會計,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我和紅英還有慶梅約好進山砍柴呢,如果沒啥事,我就先走了。”
周書記盯著俞菀卿,似笑非笑說了一句:“有點事找你幫忙。”
想跑,也要看我答不答應。
他說:“你帶軍人同誌到藤山那個大深坑。”
葉會計也知道俞知青是什麼德行,趕緊笑著說:“俞知青,周書記要去公社接電話,你就幫幫忙。”
“行,我知道了。”兩人都開口了,自己總不能袖手旁觀。
周書記聞言笑了一下,他看向張春磊:“張同誌,就讓俞知青帶你們進山吧。”
張春磊看了一眼俞菀卿,唇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好,有勞俞知青了。”
俞菀卿笑著說:“好說好說。”
說完後她看向郭紅英,高慶梅:“慶梅,紅英,我先帶軍人同誌到藤山去看看,你們先去北山砍柴。”
郭紅英和高慶梅都擺擺手:“知道了,我們先走了。”
張春磊看著在前麵領路的姑娘,他們已經走了十分鐘,她完全沒有和自己說話的打算。
張春磊說:“俞小五,變成啞巴了?”
話音落下,身後跟著的三十多號人都震驚極了。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心裡隻有一個想法:老大認識這位女知青?
俞菀卿停下來,轉身看著張春磊:“春磊哥,你好,好久不見了。”
張春磊似笑非笑:“我以為你不認識我了?”
俞菀卿趕緊搖搖頭:“怎麼可能,我一直都認識春磊哥,就是擔心你不認識我。”
“我認識你時,你才上小學,說是看著你長大也不為過,你覺得我會不認識你?”張春磊沒好氣說了一句:“我現在還記得你哭鼻子的樣子。”
俞菀卿瞪了張春雷一眼:沒法好好說話了。
前麵說的還是人話,說到最後一句,簡直就過分。
“也不知道春磊哥把誰哭鼻子的事記在我頭上,我向來不愛哭鼻子。”俞菀卿不斷在腦海中回想,最後確認沒有在張春磊跟前哭過。
這個毫無人性的家夥想要忽悠自己。
張春磊走在俞菀卿身側,笑著小聲說:“你六歲時,在家屬院被幾個小孩子堵著打,我和大哥去家屬院辦事,親眼目睹你這個被打趴下去的小姑娘對著其餘幾個欺負你的人,又揪頭發,連踢帶咬。”
“就是那種,我不好過,我也要咬死你的樣子。”
張春磊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你當時的樣子,我到現在依然曆曆在目。”
“我大哥也沒有忘記。”
所以,彆想否認,沒用的。
俞菀卿很想把身邊這個狗東西踢出去:“你一定記錯了。”
是的,張春磊沒說錯,原主第一次和人打架,就是這個樣子。
連踢帶咬,打不過沒關係,那也不會讓所有欺負自己的人好過。
就是挺狠的一個人。
“我不會記錯,要不然我們寫信回去問問大哥,相信他對當年的事,也記憶尤深。”
俞菀卿深吸一口氣:“春磊哥,你閉嘴時挺像個人。”
張春磊聽出俞菀卿話外之音,哈哈大笑起來:“那我現在像什麼?”
俞菀卿抿唇一笑:“你覺得呢?”
“挺狗的。”
說完後,俞菀卿大步往前麵走。
張春磊趕緊追上去,身後三十多名軍人看到這一幕,都傻眼了。
剛剛那女知青,好像說他們老大,是,是狗?
有人小聲說:“我剛剛沒聽錯吧,俞知青說老大是狗?”
另外一人踢了說話的同伴一腳:“閉嘴吧,要不然老大待會兒會收拾你一頓,到時候你求饒的樣子更像一條小狗。”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張春磊不想逗俞菀卿了,擔心她這個暴脾氣真的會翻臉不認人:“平日裡,有多少人會到藤山深坑附近?”
“很少,隻有到了冬天沒有那麼忙,大家才會到藤山去砍柴。”
張春磊問:“你呢?你去過嗎?”
俞菀卿嗯了一聲:“我前兩天還在附近砍柴,後來陳七叔看到我們,就叮囑我們不要去深坑那邊,他說有點邪門,下了深坑的人,回去沒幾天全都死了。”
“死的時候全身皮膚潰爛,受儘折磨,反正挺慘的。”
俞菀卿故作不知,看了一眼張春磊:“春磊哥,你們來這邊,是因為大深坑會致人死亡的事嗎?”
張春磊點點頭:“我已經來寧山公社一段時間了,前些天一直在木棉大隊,本想回粵州之前來看看你,沒想到今天接到任務。”
“你帶我們到藤山深坑就趕緊離開,順便告訴五星大隊的人,不要靠近藤山。”
“我知道了,我會告訴大家的。”俞菀卿想了想,提醒一句:“我聽大隊的人說起那幾個人的症狀,有點像是受到輻射,或者中毒造成的。”
“春磊哥,你們要小心一點,最好就等專業的隊伍來了,才靠近深坑。”
張春磊聽了這些話也沒有任何懷疑,在妹妹要嫁給俞家老大時,他們就查了俞家的事,自然知道俞小五跟在陳老身邊學醫。
以為她是出於一名醫者,對他們的警告。
他說:“我們不會到深坑去,隻是負責四周的安全問題。”
其餘的一切,自然有相關的人員去做。
俞菀卿這才放心,她指著前方,緩緩道:“就在前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