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林、修斯、邦特、弗雷德……”
擔憂的呼喚聲響起。
下一刻,一個提著鋼劍的身影從窗外的黑暗中跳了進來。
是維瑟米爾。
維瑟米爾跳進房間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怔怔站立著艾林,不由得鬆了口氣。
“還好艾林沒事。”
隨後視線下移,掃了眼地麵上的頭顱和半截屍體。
緊跟著維瑟米爾愣了一下,臉色驟然一變。
拖行的血痕、蒼白染血的麵容、無力仰躺的姿態……
“邦特受重傷了!”
身形一閃,心中充滿焦急擔憂的獵魔人大師瞬間出現在三人的身邊。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邦特的小臂,被麻布包裹著的手無力地垂落。
獵魔人大師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輕輕解開麻布,猙獰翻開的血肉頓時出現在眼前,汩汩鮮血開始從傷口中緩緩流出。
製造傷口的凶手劍術很高,很巧妙的避開了動脈,將邦特手上的筋膜和神經全都切斷了。
這……這種傷勢……
“維瑟米爾大師,我好像感受不到我的手和腳了,我是不是……是不是再也握不了劍了!”
邦特哭喪著一張小臉,語氣中的小心、恐懼和希冀,讓周圍的幾人都有些不忍地低下了頭。
他們都是劍士。
即便不像貓學派一樣需要接受殺人的委托,人類的身體結構依然是他們的必修課。
隻有了解自己身體上的弱點,才能在戰鬥中更好的保護自己。
所以包括邦特自己在內,他們都知道這樣的傷勢意味著什麼?
邦特何止握不了劍了,他甚至連正常的行走都會有問題。
修斯和弗雷德從剛才開始,就有意無意地在閃躲邦特的視線,聽到這話,眼睛裡都湧動著淚花。
七年的心驚膽戰的“抉擇”,一周在極度痛苦的生死之間,掙紮的青草和夢境試煉……
他們好不容易才踩著堆積如山的同伴屍體,成為了一個合格的自由的獵魔人。
結果竟然不是因為魔物,而是因為一個殘忍無恥的“同類”,就提前結束了自己的獵魔人生涯。
“該死的貓學派雜種!”
維瑟米爾咬牙切齒地大罵,然後有些難過羞慚地凝視邦特,道:
“抱歉,是我沒有及時趕過來。”
“艾林已經為我複仇了。”邦特打斷維瑟米爾的自責,隨後感激地看了眼麵露不忍的艾林。
從維瑟米爾的檢查後的神態,邦特已經看出來了……
他的獵魔人身份已經在今天徹底結束了。
死了心後,邦特反而寬慰著幾個同伴,道:
“若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我說不定已經死了,現在至少還有一條命,已經很幸運了。”
“至於維瑟米爾大師,我們都聽到了從你房間傳來的激烈打鬥聲,這不怪你的……”
“維瑟米爾大師,邦特的情況難道真的就一點辦法沒有了嗎?”艾林忍不住追問:“我從薇拉女士那裡得知,布洛奇隆森林的樹精們有非常高超的治療能力。”
他記得原著中傑洛特都被威哥佛特茲打得肋骨、膝蓋、頭部都嚴重骨折了,最終還是在樹精們配合布洛奇隆之水的神奇效果下恢複了過來。
沒理由邦特這樣的“輕傷”不行。
邦特聽到艾林的話,眼中頓時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是呀,維瑟米爾大師,我們可以帶著邦特去找那些樹精?”
修斯和弗雷德也激動了起來,期待地看著維瑟米爾。
維瑟米爾麵色難看的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
“確實如艾林所說的那樣,布洛奇隆的樹精們或許真的能治好邦特的傷。”
“可是……”
“可是樹精們現在對獵魔人很不友好。”
“我們一些激進的同行們,前幾年才接受了布洛奇隆森林附近,布魯格國王獵殺樹精的委托……”
“她們不可能幫我們治療邦特的……”
艾林聽到這裡臉色一黑。
該死,難怪維瑟米爾一副什麼辦法都沒有的樣子,原來樹精那裡真的有問題。
有同行狩獵樹精?
那些本就極端的智慧生物,對獵魔人的態度怕是已經不僅僅隻是不友好了吧?
將邦特送過去,估計還沒來得及深入森林,就會從暗處射來致命的箭矢。
“難道邦特的傷勢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艾林望著邦特麵色蒼白的青澀麵孔,心中頓時產生一種無力感。
“等等……”
維瑟米爾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奇怪地看了艾林一眼。
“或許真的有希望。”
“什麼希望?”艾林也不管維瑟米爾的奇怪神情了,連忙追問道。
獵魔人大師斟酌了一下語言,道:
“薇拉女士是煉金大師,我記得她會配製一款魔藥,或許可以幫到邦特……”
說到這裡,他的視線突然掃到艾林背後艾爾莎的精致劍柄,想起記憶中那瓶魔藥的天價。
即便事出突然,情有可原。
維瑟米爾作為代表狼學派參加鬥技大賽的獵魔人,也逃不開責任。
所以為學徒購買魔藥的費用,估計大半都需要由他來支付了。
想到這裡,維瑟米爾停頓了一下,頗有些肉痛地道:
“我可以和學派商量支付配置魔藥的酬勞。”
“隻是怎麼勸說薇拉女士幫忙,就隻能依靠你了,艾林。”
是呀!
我怎麼把薇拉女士忘了?
艾林懊惱的撓了撓頭。
不過……
薇拉女士這麼可怕嗎?
艾林奇怪地看了眼突發惡疾,嘴角抽搐的維瑟米爾,也沒想太多,認真地點點頭。
“放心吧,我這就請薇拉女士幫忙的。”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隻晶瑩剔透的水晶鳥,正要向其中輸送念頭,讓瑪麗請薇拉女士配置魔藥。
突然發現他還不知道魔藥的名字,便問道:
“對了,那魔藥叫什麼名字,我現在用魔法道具傳信給瑪麗。”
“蒼翠的歎息。”
維瑟米爾對魔藥的名字記得很清楚,因為首席說這瓶魔藥在黑市上價值一把艾爾莎。
蒼翠的歎息?
名字還挺好聽的。
艾林心想。
緊跟著他將訊息傳送到傳情鳥的身體裡,走到窗台將它放飛。
他望著傳情鳥撲棱著晶瑩的翅膀,向深沉的黑暗中飛去,耳邊忽然傳來維瑟米爾的聲音。
“其實這個魔藥你們都喝過的。”
艾林聞言驚訝轉身。
“我們都喝過?”
修斯和弗雷德則麵麵相覷後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