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真的嗎?
還有……
我身上的繃帶竟然都是這個冒失的精靈換的?
艾林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眼周身上下乾淨的繃帶,詫異地望向法蘭茜絲卡。
如火的紅暈在她的雙頰燃燒起來,法蘭茜絲卡雙手絞著灰色的麻布裙擺,低下了頭。
阿莎嬤嬤嘮叨著,將那碗藥劑遞給法蘭茜絲卡:“要不是你姐姐這幾天……”
這幾天?
艾林怔住了,將苦澀藥湯喝下去後,連忙用嘶啞的嗓音問道:
“我在這裡呆幾天了?”
“三天了。”阿莎嬤嬤以為他在擔心自己的傷勢,雙手顫巍巍接過木碗後,道:
“放心吧,小家夥,阿莎嬤嬤在艾爾蘭德的梅裡泰莉神廟學過草藥和醫術,你這樣的傷勢兩周就能下地了。”
“不用擔心藥費,這裡的主人心地善良,住多久都行的。”
“艾德妮,幫你弟弟換藥吧,我得去城堡裡看看夫人的情況。”
說著,阿莎嬤嬤拿著碗走出了屋子。
三天?
竟然已經過了三天!
委托呢?那對人類夫妻怎麼樣了?國王和巫師有沒有找到他們?
還有維瑟米爾……
維瑟米爾和修斯他們還在旅店那裡等我,這長時間不回去,他們一定著急壞了……
聽到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艾林整個人都傻了。
昏昏沉沉的腦子裡,各種問題紛至遝來,讓他的腦子像裂開來一樣疼痛。
“艾林,我來給你換繃帶。”法蘭茜絲卡柔聲道。
“等等!”艾林啞著嗓子,視線看向放在床邊的皮甲和衣物,道“把我試劑袋裡……那瓶翠綠色的魔藥喂給我。”
法蘭茜絲卡手下動作一滯,看了艾林一眼後,順從地從試劑袋取出“蒼翠的歎息”。
冰冷的液體入喉,艾林看了法蘭茜絲卡一眼。
精靈一族未來的女王,這時看著不過和他一般大小,都是十四五歲的樣子。
想著嬌生慣養的“公主”這幾天笨手笨腳地照料昏迷的他,艾林心底的怒火頓時消散了很多。
他一個成年人和小孩生什麼氣呢?
雖然這個小孩的年齡可能比他兩世加起來還要大。
“一會兒我有什麼異狀,不用擔心,都是正常效果。”艾林溫聲提醒。
本以為會被責怪一頓的法蘭茜絲卡,聽到獵魔人的溫聲細語愣了一下,乖乖地點了點頭。
半分鐘後。
劇烈的疼痛如約而至,好似灼熱的熔岩遍布他體內的每一個角落。
肌肉、骨骼、神經……
每一個部位都在燃燒,都在生長。
艾林疼得額頭青筋凸出,麵色猙獰地將灰色的亞麻被死死咬在口中,渾身上下不停地顫抖著。
若不是見過邦特服用魔藥的樣子,心裡早有準備,這時他肯定已經尖叫出聲了。
法蘭茜絲卡望著這一幕,秀眉緊皺,雙手絞在一起,幾次站起又坐下,像是座位上紮著針。
大概十分鐘後。
“呼~”
艾林吐出亞麻被後,長出了一口氣。
“你……你還需要換藥嗎?”法蘭茜絲卡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
看了眼額頭上的汗珠並不比他少多少的“山穀雛菊”,艾林搖搖頭:
“不用了……”
話音未落,艾林拒絕法蘭茜絲卡的攙扶,穿上鞋子後,站在了地上了。
“我想我不用再換藥了!”
法蘭茜絲卡驚呆了。
照顧了獵魔人三天,每天給他換藥,她對艾林身上的傷勢是最清楚的,那可是幾乎遍布全身的淤青和多達七處的骨折。
阿莎嬤嬤說兩周可以下地,但真正要自由行動至少需要一個月。
這是什麼魔藥?
竟然一瓶就完全恢複了!
法蘭茜絲卡低頭沉吟。
翠綠色,如同初春新芽般的瑰麗藥體……
幾乎完全修複的效果……
她好像有點印象。
“法蘭茜絲卡,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不是在洞窟裡嗎?”艾林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
獵魔人將身上的繃帶扯下,擦乾淨身體後,穿上破碎有些嚴重的皮甲,係上劍袋。
然後一邊向屋外走去,一邊發問。
“吱呀~”
屋子的木門被獵魔人推開。
法蘭茜絲卡語氣有些奇怪的回答也在此刻從身後傳來。
“百果園。”
“阿莎嬤嬤說這裡是百果園。”
……
亞黛鎮。
伯恩斯伯爵的莊園。
“砰!”
肉骨被猛地扔進盤中,砸出巨大的響聲。
“什麼!”
“你說親衛駐地的士兵死傷慘重?”
科德溫國王暴怒的聲音震耳欲聾。
穿著親衛盔甲的騎士,單膝跪在桌前,在國王的震怒下瑟瑟發抖的道:
“前……前天夜裡,有兩個小賊潛入營地內,意圖不軌,被守衛發現後,逃到了營地深處廢棄的礦洞中……”
“……萊……萊特爵士接道彙報後,立刻就帶著十個國王親衛,四十多個精銳守衛,下礦洞捉拿賊人……結果……結果……”
“結果什麼?”哈克索大吼,“結果就全軍覆沒了?”
驚嚇中的騎士額頭冷汗直冒,心裡大罵著給他穿小鞋,安排他來彙報戰損的副團長,不過在國王凶惡的目光下,隻能繼續道:
“結……結果,萊特爵士率領的隊伍正巧遇到了暴怒的岩石巨魔群……”
咽了口口水,騎士彙報的結局:
“萊特爵士和十位騎士走上了榮耀之路,其他守衛則紛紛慘死洞中。”
“具體的情況,還是副團長發現不對後,派了五名斥候,死……死了三個後才知道的,”
“砰!”
盛滿烤肉的銀盆,直接被甩到了地上。
沾著血水的料汁飛濺到騎士的臉上,讓他害怕地低下了頭。
“那為什麼到現在才彙報我?”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親衛駐地到這裡有這麼遠嗎?”
國王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卻讓騎士更加害怕了。
他是親衛中的老人了,知道這個時候的國王就是個瘋子,什麼都乾得出來。
於是也不敢按照副團長的話術敷衍哈克索,如實道:
“副……副團長,覺……覺得不能什麼結果都沒有,就過來彙報。”
“第二天派了三十個騎士,一百個守衛,還有兩個隨軍巫師……”
“結果呢?”
哈克索壓抑著怒氣的聲音打斷,聽著仿佛雄獅的低吼。
“結……結果,死了三個騎士,七十六個守衛,十一個騎士重傷,兩個隨軍巫師害怕地逃……逃了。”
騎士的頭更低了。
“好好好,就因為兩個小賊,死了十四個騎士,一百個精銳士兵!”
撲通一聲坐回座位,哈克索緊皺眉頭也不問為什麼現在才來彙報了。
捅的簍子這麼大,那麼多貴族小子死了,他親愛的弟弟、國王親衛的副團長肯定要時間動用親族的關係疏通……
該死的廢物!
不用做事,連守家都守不好!
“咚~咚~”
寂靜的房間內鴉雀無聲,隻有哈克索食指敲著桌麵。
幾秒鐘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隨後偏頭喊道:
“沃利!”
“去請索伊大宗師來一趟。”
叫沃利的侍從躬身稱是,離開了房間。
“達特!”
哈克索右掌摩挲的橡木桌麵,低頭沉吟片刻後,吩咐道:
“你去問問野貓們,委托完成得怎麼樣了,然後再問問……”
“一隻頭狼多少錢?”
新人新書,求追訂、求評論、求收藏、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