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默誦女士的禱言，平複心裡不該有的情緒。
然後，她說：
“真的不告訴他嗎？”
沉默許久。
薇拉收回停留在花瓣上的視線，凝視伊安娜的雙眼。
然後……
堅定地搖了搖頭。
伊安娜望著薇拉麵無表情的臉，無奈地又歎了一口氣：
“放心吧，我不會和他說的。”
……
三天後的清晨。
聖所。
“不錯……不錯……”伊安娜收回右手，滿意地點點頭，“我已經找不到你身體內屬於邪神的能量。”
“不過以防萬一，你還是要在這裡呆滿七天再離開……”
體內的暖流漸漸消失，艾林有些遺憾地再一次確認了。
狼徽看不到被伊安娜稱做神力的能量。
然後。
“放心吧，伊安娜嬤嬤，”他睜開眼睛開玩笑道，“沒把您的儀式都學完，我怎麼舍得走？”
“我恨不得再多留幾天……”
“哈哈哈哈~”聽到這話，伊安娜哈哈大笑了幾聲，慈祥地摸了摸艾林的頭發：
“前幾天，嬤嬤和伱開玩笑的。”
“隻要你想學，在這裡學多少天都可以，就算不回凱爾莫罕，嬤嬤也養得起你……”
那……倒也不必……
艾林心想。
古海要塞裡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他……
“可惜……”
伊安娜話音一轉，輕撫著艾林的頭發，有些遺憾地道：
“可惜嬤嬤這裡，你能學的儀式也沒多少了。”
“以你這小怪物的學習速度，估計用不了幾天，就能把嬤嬤掏空……”
嗯？
沒多少儀式能學了？
艾林聞言愣了愣，看向了伊安娜懷裡的儀式書。
除了第一天上午一下子學了三個儀式外。
這幾天平均下來，也就一個半天學一個儀式，而且越往後越慢。
即便他第一天晚上花了十三個經驗珠將儀式學技能提升到LV5也是一樣。
或者說，若不是儀式學提升到了LV5，他都沒有這麼快。
畢竟。
耗費時間的並不是學習儀式，而是布置儀式。
昨天他學會的一個大型儀式，光是排列、處理材料，完成一個最基礎的儀式陣，就花了他半天的時間。
當然。
那個名為生命儀式，可以百分比提高痊愈能力的法陣，確實值得這麼長的時間。
所以這三天艾林學會的儀式其實都沒過兩位數。
“嬤嬤這麼快就被掏空了嗎？”艾林詫異道。
伊安娜也沒生氣，將懷中的書攤開，指著書中的一個儀式：
“這個
儀式你想學嗎？”
當然了……
艾林正要這麼說，看到儀式的名稱後，臉突然就紅了。
那古老泛黃的羊皮紙上，赫然寫著“保孕儀式”。
“還有這個……”
伊安娜又翻了一頁。
這次是“順產儀式”。
“下麵這個儀式倒是挺適合你……”伊安娜又翻了一頁，“不過你年紀還不到，而且……”
她壞笑了一下：“我聽說你們獵魔人好像並不需要儀式來助興……”
書頁的眉頭寫著一個看著很像魔藥的名字——“雄鹿之血”。
艾林掃了一眼後，無奈地撫了撫額頭：
“伊安娜嬤嬤，不要再捉弄我了……”
這幾天同大祭司熟了以後，艾林發現伊安娜是慈祥溫和的老奶奶沒錯。
溫柔體貼，在教授儀式學時毫不藏私。
但同時她時不時地就喜歡像現在這樣捉弄他一下，多少有點惡趣味。
“哈哈哈~”伊安娜聽到艾林的話，又大笑了兩聲，然後兩眼盯著藍色的貓瞳看了好一會兒。
看得他頭皮發麻地躲閃了一下，問道：
“怎麼了，伊安娜嬤嬤，又有什麼事嗎？”
伊安娜搖了搖頭，感慨道：
“若不是你的眼睛，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是不是一個獵魔人……”
艾林怔了怔，還沒來得回答，就聽到伊安娜接著道：
“像你這般年紀的獵魔人，哪一個剛下山的時候，不是到處拈花惹草的……”
“要不是這時候的小獵魔人往往沒有錢，他們恨不得天天住在粉紅酒館裡……”
“就像你的導師維瑟米爾，現在的艾爾蘭德還流傳他剛成為獵魔人時的荒唐事……”
“而你……”
伊安娜上下打量了艾林一下，咂咂嘴，道：
“哪有狼連送到嘴邊的小羊都不吃的……”
獵魔人一時無言。
沉默了幾秒後，強行轉移話題，道：
“所以後麵都是這種儀式了嗎？”
伊安娜聞言，又可憐地看了艾林兩眼後，歎了口氣，道：
“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適當地放鬆放鬆，勞逸結合才是正道……”
嗯？
艾林頓時有些繃不住了。
正神的大祭司，他的長輩，似乎在暗示他讓他通過……去發泄壓力？
伊安娜似乎看出了獵魔人的想法，指了指少女和孕婦聖像：
“與一本正經的克裡夫不同，女士是生育之神……”
“正視自身的欲望，在女士的教義中是值得鼓勵的……”
“伊安娜嬤嬤，我們還是談談儀式吧……”艾林覺得自己說不過大祭司，再次選擇轉移話題。
這次伊安娜沒再展開，而是又歎了口氣說了句“珍惜眼前人”後，便正色道：
“畢竟我是梅裡泰莉神廟的大祭司，很多儀式都與孕育和豐收有關……”
“所以雖然還有些儀式你可以學，但確實不多了。”
艾林點了點頭的同時，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伊安娜嬤嬤你就趕緊把剩下的儀式都交給我吧！”
“好好好，”伊安娜聽到獵魔人的催促，用力揉亂了他的頭發，輕聲歎息了一句：
“真是欠你們的……”
你們？
按著頭發的獵魔人捕捉到了關鍵詞。
不過沒等他發問。
“噠噠噠~”
倉促的腳步聲忽然從長廊外傳來。
“一隻小羊來了……”
伊安娜的耳朵動了動，看了獵魔人一眼。
下一秒。
萊莎小跑著出現了。
“怎麼了，萊莎？”
“大祭司，老公爵急著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