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
落後一步的艾林剛還奇怪,古海要塞附近為什麼會有激烈如瀑布一般的水聲,就聽到獵魔人大師這一聲驚呼。
連忙上前幾步,牽馬越過維瑟米爾。
下一秒。
艾林也怔怔地停下了腳步,發出了與維瑟米爾相同的疑惑。
“這裡真的是凱爾莫罕嗎?”
灰白堅硬的門樓還有些原來的形狀,但從箭垛的空隙內隱隱看見的點點寒光,令人寒毛聳立。
吊橋明顯被改過,狹窄僅容兩匹馬並行的寬度不變,但長度卻比印象長了至少三倍。
其下是從不知從何源頭引來的護城河。
要知道原本這裡本應是乾涸的深窪,裡麵甚至還長著不少雜草。
現在卻奔流著瀑布一般激昂的水流。
艾林都能都能想象到,這樣的護城河,一旦攻城的敵軍落下去之後,會死得有多慘。
這時艾林才注意到,沿路的城牆明顯也修繕過,那些積年累月殘破的都被補上了。
容易攀爬的爬山藤等藤蔓植物也不見了。
更重要的是……
那些關鍵位置站著的守衛獵魔人,雖然相貌稚嫩年輕,但精氣神與紀律性明顯與艾林剛穿越時,混日子的獵魔人守衛截然不同。
整座要塞正張牙舞爪地威脅著藏於未知處的敵人,猙獰麵貌顯露。
令人膽寒。
“什麼人!”稍顯稚嫩的一聲厲喝。
一行人剛轉過長坡拐角,間隔著護城河,距離城門還有至少三四百米,便被城門樓上的守衛喝令止步。
維瑟米爾和艾林相視一眼,習慣了懶散的要塞守衛,這時還有些不太習慣了。
不過沒等他們彙報自己的身份,又是一個小腦袋從城牆上的箭垛上探了出來。
“是維瑟米爾大師!還有艾林團長!”那年輕的守衛驚喜地大喊。
隨後獵魔人看不見的地方頓時爆發出了一陣騷動,稚嫩的聲音七嘴八舌。
“艾林團長?那個創造了水鬼的心臟萃取液的最年輕的獵魔人大師……”
“我聽說他殺了獨眼巨人、冰之王……”
“班·阿德的妖靈、蛇巨人也是他殺的……”
“你們知道的都不如我多,班·阿德學院的那些男巫和國王也是他殺的,科德溫王室聲都不敢吱,還賜予他藍死神的頭銜?”
……
艾林知道這些麵相年幼的人應該就是新一批通過青草試煉的獵魔人學徒。
本來聽著早就過去的成就,虛榮心得到大大的滿足,但誰成想越聽越不對勁。
前麵四個是我殺的……
後麵那兩個可和我沒關係,至少表麵上沒關係……
還有藍死神這外號可不是科德溫王室賜予的……
這是誰在瞎傳?
獵魔人斜瞥了某個臉色羞得通紅的女孩。
“不是我……我沒有……彆瞎說……”
瑪麗連離開艾爾蘭德之後的那點小彆扭都沒有再犯了。
雙手在胸前揮動出殘影。
“我問你了嗎?”獵魔人心想。
罪魁禍首找到了。
不過本來也隻有她一個嫌疑人。
這個時代信息傳輸可沒那麼快,一個多月前在班·阿德發生的事情,哪可能這麼快就傳到深山老林中的凱爾莫罕。
首席、薇拉、瑪麗,也就這三人回過凱爾莫罕。
其中隻有瑪麗有兵團首席女術士的身份。
不用推理也知道消息是從誰那裡走漏的。
“快讓開讓我看看……讓我看看艾林團長長什麼樣子?”
“你彆擠啊,我第一個到的,讓我先看,讓我先看……”
城門樓上亂成一團,像是開飯時小雞仔在搶食,又像是小馬嘍們在迎接山大王。
剛剛戒備森嚴的感覺蕩然無存。
仿若猙獰可怖的巨獸脫去的防備,發現猛虎皮囊的偽裝下竟然是一群小奶貓。
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想想。
艾林他們那一批活到最後的獵魔人學徒,最大的也才十四歲。
下一批大多是十一二三。
城樓上這一批搶著要看艾林的可能都不到十歲,放到前世還是小學生,所以好像也沒那麼奇怪了。
反而。
能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保持之前那種狀似紀律森嚴的樣子,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這證明他下山前在狩魔軍團上的規劃是有效果的,古海要塞這時候真的有了一點要塞的樣子。
至少不會如過去那樣,幾隻岩石巨魔一來,守衛便驚得放棄了城防。
當然。
這也不全是他的功勞。
能將一群十歲左右的小孩子訓練成這樣,即便是從小就開始試煉的獵魔人。
他的副團長阿瑞斯托大師也還是有點東西的。
“都回去!都回去!”瑪麗站了出來,大聲喊道。
但她的嗓音細聲細語的,不僅被城門樓上傳來的嘰嘰喳喳完全掩蓋。
甚至因
為瑪麗的現身,獵魔人學徒們反而更加興奮,嘈雜的聲音更大了。
直到……
薇拉麵無表情又悄無聲息地騎馬從拐角處行了出來。
城門樓上的獵魔人學徒頗有默契,慢慢地就安靜了下來。
後麵沒看見的獵魔人學徒見前麵的同伴突然安靜下來,還在問“怎麼了怎麼了……”
“邪惡的老巫婆來啦……”有前排的獵魔人學徒極小聲說了一句之後。
刹那間。
古海要塞寂靜無聲。
就連艾林和維瑟米爾都大氣不敢出了。
巫師相比獵魔人長於感知和神秘兩項屬性。
他們都能聽到的聲音,薇拉女士也肯定能聽到。
而對於邪惡的老巫婆是誰這個問題……
望著瑪麗顫抖著、鐵青著的小臉就能獲知答案。
隻是不知道對於這個難聽的綽號,她作為狩魔兵團的首席術士,有沒有“功勞”在其中。
“噠噠噠~”
馬蹄聲徐徐緩緩。
隻是在經過瑪麗身邊時,滯了一下,便繼續向古海要塞行去。
從獵魔人的角度,他看到薇拉麵無表情地瞥了瑪麗一眼。
年輕的女術士、尊貴的狩魔兵團首席女術士瞬間就麵如死灰。
城門處原本笑臉迎來的年輕獵魔人守衛腳步一滯。
他們雖然屬性不夠,沒聽到城門樓上的稱呼。
但也察覺到了不對,默默後退,站在洞開的城門兩側如雕像一般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