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森尼是不是有什麼沒說?”
站在學院西北角,孤零零地純白高塔前,米格爾困惑地撓了撓毛發不多的腦門。
在班·阿德,每一個接受聘用的男巫都有屬於自己的一座高塔,這並不奇怪。
不過高塔與高塔之間也是差異的。
正如在阿德·卡萊,所有建築物的屋頂都不能高過王宮。
班·阿德學院,除了院長之外,雖然明麵上所有的男巫在地位上都是平等的。
但實際上,巫師的高塔在建築時總有個未曾明說,但一直廣為流傳且被認同的潛規則——高塔的層數與擁有者在巫師界的成就和地位,密切相關。
亨·格迪米狄斯的繁星高塔六層。
森尼的元素高塔五層。
米格爾自己的儀式高塔三層。
“五層……”米格爾搔著下巴,“要麼這個神秘的新人狂妄自大到目空一切,要麼院長真的將威戈佛特茲當成了巫師會最高五人的繼任者……”
“洛格伊文的威戈佛特茲……”
他蹙著眉頭,口中又呢喃了一遍新人的名字,走向高塔:“為什麼之前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呢?”
敲開純白巫師塔的門,開門的瞬間,米格爾再一次被震住了。
一個相貌端莊、身姿婀娜少女,打開了雕刻精美的黑木塔門。
班·阿德是男巫學院,但成年法師的巫師塔因為各種原因,其實並不缺乏女性。
不談男女之間在某些分工中的差異。
巫師也並不是恪守戒律的僧侶,時不時會有些欲望,需要滿足。
因此。
令米格爾詫異的,並不是性彆,而是身份。
少女並不是普通人。
她是一個女術士,還是相當高階的女術士。
感受著身前雀躍著的魔力,米格爾不確定地下意識側了側頭:“你……你是……威戈佛特茲?”
“嗬嗬嗬~”少女優雅地捂嘴笑了。
明媚的晨光,在此刻都有些失色。
略微一晃神。
米格爾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油彩,開門前少女應該正在畫油畫。
“失禮了,”少女注意到了男巫的視線,雙手放下置於腹前,“威戈在樓上,請隨我來。”
她不是威戈佛特茲?
看著麵前的少女像一個女仆一樣,優雅地緩步在前麵引路,米格爾感覺極度不真實。
眼前這個如詩一般氣質卓絕少女,真的是那些眼高於頂,脾氣暴躁的女術士嗎?
“克裡夫在上啊,那個威戈佛特茲到底是什麼人?”
米格爾說不清自己內心的情緒,本能地理一理頭上不多的毛發,就這樣一步深一步淺地跟著她,在塔樓裡走。
絲綢、油畫、花卉、木雕……
純白的高塔內,與米格爾過去拜訪過的,充滿了各種怪物器官內臟和人類骨骼血液的其他高塔都不一樣。
與其說這是一個巫師的高塔,不如說這是某個喜愛藝術的貴族陳列室。
靜謐的環境和若有若無的木質香氛,令剛從班拉磨坊歸來,滿腔被戲耍的憤怒和急躁的米格爾,都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到了。”少女輕語。
他們在二樓的一個金屬門前停下,門上雕刻著魔法陣。
“……Virs……Ley……Fow……”
專精儀式的米格爾很容易就從中讀出了魔法陣的效果:極效屏蔽魔力波動、震動和聲響。
一間魔法訓練室。
這在巫師的塔樓很常見,不過很少見到在魔法陣上加上極效的。
“叮——”
少女向米格爾微笑致意後,敲響了門旁的鐵鈴,金屬門上的魔法陣也瞬間亮了起來。
不一會兒。
“請進。”門上傳來溫和地男聲。
緊接著少女拉住鐵門,輕聲提醒了一句:“請收縮感知。”
米格爾有些疑惑,不過還是客隨主便地收起外散的感知。
下一秒。
他就知道少女為什麼這麼提醒了。
“隆~”
門扉洞開的瞬間,一股強烈躁動的魔力激起了激烈的穴風撲麵。
紅、藍、青、褐的四係魔力,在此刻仿佛極北的極光一樣迷幻地在門扉中閃爍。
若不是少女提醒。
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如此躁動地魔力,雖然不會讓米格爾重傷,但肯定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待暴躁的元素波動稍加平息,米格爾連忙探頭望去。
一個穿著黑色巫師星袍的男人與米格爾的視線對上後,歉意的笑了笑:
“抱歉……”
他就是威戈佛特茲!
隻這一眼,米格爾便立刻心領神會……
威戈佛特茲的巫師塔之所以有五層,絕不是他因為狂妄自大到目空一切。
不僅僅因為洛格伊文的威戈佛特茲身材魁梧,外形英俊而高貴,嗓音真摯又誠懇。
還因為其周圍仿若仆從一般溫順,仿佛最忠貞的戀人一樣依戀,任憑威哥佛特茲操控的自然元
素。
這種元素親和和掌控,他隻在院長亨·格迪米狄斯身上見過。
而眾所周知,亨·格迪米狄斯有一個世間罕有的強大身份……
魔源!
而且是能夠自如掌控自身天賦的魔源。
米格爾抑製著臉上的表情,不至於失態,心裡卻連聲嘶吼驚歎。
“克裡夫在上啊……”
“這TM是森尼口中的‘實戰能力很強’?森尼自己能不能打得過威戈佛特茲呀?”
無論哪個巫師都知道。
同一個法術,從普通術士的手中釋放,和從魔源的手中釋放出來,無論是施法速度、法術強度還是殺傷範圍都是兩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