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石都微微一顫,撞上巨石的水犀後蹄都離開了地麵,但很快又重新落地。後退兩步,晃了晃有些眩暈的腦袋,那水犀又重新彙入奔跑的大軍之中。巨石上隻留下了一副鋪開的抽象畫,那紅的、黃的是那麼的刺眼。
雖然發生了這麼多慘烈的狀況,但其實刺客們與水犀群的接觸前後不過幾息之間而已。奔跑的水犀群速度很快,眨眼間便越過了這片區域,隻留下了一條寬闊而雜亂的林間通道。傳說非洲雨林中的道路都是野象開辟出來的,這百獸穀的道路,大概都是水犀開出來的吧?
瘋狂的水犀群如推土機一般帶著隆隆的巨響和地麵的震動遠去了,而殘存的刺客們則是狼狽的重新彙聚到了一起。
那名刺客首領環顧了一圈周圍的同伴,冷著聲音問道:“就剩你們幾個了?”
一名隊長級刺客回應道:“還有幾個在那邊搜索幸存者,其他都是傷員。”
另一名隊長級刺客表情冰冷的說道:“總隊長如果擔心戰力不足的話,大可放心。我們這些隊長級的都還在,整體戰力損失不大,那些雜魚有沒有也沒多大區彆。”
乾殺手這一行的就算不是窮凶極惡也必然是心狠手辣之輩,死幾個人而已,沒有誰會在意,哪怕死的是自己人。
之前的那名女性刺客建議:“不如就我們這些隊長級的組成一隊?不帶累贅還利索些。”
“有些事還得有人做,去把能跟上隊伍的集中一下,我們馬上出發。”刺客首領最終決定。
幾個隊長級的刺客轉身回到那片狼藉之中,叫上了還在搜救幸存者的刺客轉身就走。傷員們哀嚎著乞求救他們一命,在這漫山遍野都是妖獸的地方,一群行動不便的傷員,會有什麼結果可想而知。
然而,離開的刺客沒有任何憐憫,他們無視了身後的哀嚎,跟這邊的隊長們彙合,然後繼續前進。
在刺客們離開之後,一塊斜靠著地麵的巨石之下,曲大誌與何老大畏縮著爬了出來。周圍的景象慘不忍睹,即使以他們的承受能力也不敢多看。
一些傷員看到兩人,紛紛燃起希望呼救起來。兩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隻是剛邁了幾步,遠方忽然想起陣陣狼嚎,由遠及近,速度極快。兩人俱是一驚,也顧不得地上的傷患,轉身就跑。沒有大群刺客的掩護,他們在這百獸穀中也是如履薄冰。
看到兩人離開,殘存的傷員徹底失去了指望,躺在地上,仰望著星空。此刻他們的心是冰冷的,身體也漸漸沒了溫度。
然而,一個身影忽然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殘存的刺客看了眼來人,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瞬間破滅,連呼救聲也沒有發出。來人正是他們之前打探到的,那些目標們請來的向導。
“當你們殺人的時候,可曾想到這一刻?”天佑站在他們中間,冷冷問道。也不等這些人說什麼,天佑又望了眼剛剛狼嚎聲傳來的方向。“我不是聖人,割肉飼鷹的事我乾不出來。但我還有人性,所以,我會讓你們走的安詳一點。不用謝我,我隻是不想變成一個冷血的人。”天佑說著拿出一跟細針,在每個還活著的傷員身上刺了一下。這些人紛紛用感激的目光看著天佑,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但最後一人卻是在天佑準備動手前忽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天佑疑惑的看向此人,他知道對方不是想要對他不利,因為那隻手跟本沒有多少力量。
看到天佑詢問的目光,此人顫顫巍巍的從懷裡摸出一個被血染紅的布包。“鐵嶺……柒……柒……”話沒有說完,人已經斷氣。
天佑扮開致死沒有鬆開的手指,緩緩站了起來。看了眼那個布包,收入無憂袋中。“隻要你們老大沒乾掉我,有空我會幫你跑一趟的。”天佑不是爛好人,但他知道,對方臨終拚命說出這些,讓他去找的人估計不是孤兒就是孤老,但凡有個能自理的,也不至於向他這個敵人托孤。
“唉……我還是心腸太軟了!”伸手抹上那人死不瞑目的雙眼,天佑轉頭望向嬴穎他們和刺客們離去的方向,然後惡狠狠地說道:“呂正義。咱們的帳還沒結呢。你可彆死太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