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認識她嗎?知道叫什麼嗎?”
兩名侍女搖頭。“宮裡的宮女很多,隻要不住一個院裡,即便職司相同也很難認全,不同職屬的就更不認識了。”
天佑無奈的放棄了從這裡找到突破口的打算,想要自己追出去找找,結果剛跑了兩步就被叫住了。
“唉,公子……”
“怎麼了?”
“您的衣服!”
天佑一低頭才發現自己隻穿了褲子,上身都還光著呢。雖然秦國民風開放,男子赤膊很正常,但這畢竟是宮裡,光著膀子四處轉悠確實不合適。無奈他隻能先回去穿衣服,但當他再次出來的時候卻正好和嬴穎撞個滿懷。
“哎呦!天佑你乾什麼呀?”好歹是修煉者,嬴穎隻是踉蹌了一步便穩住了身形。
夕顏這事不好和嬴穎說,加上這一來一回的耽擱,天佑也知道八成是找不到了。對方能用這種方式送來紙條,那就擺明了是不打算見麵的,這麼大的一個王宮,要找到那名侍女實在是和大海撈針一般。何況紙條也未必就是侍女放進去的,這東西經手人很多,而且有宮外的高手潛進來塞入紙條也是有可能的,所以這事簡單點說就是查無可查。
既然已經不寄希望,天佑也就不想說了。直接換了個話題問道:“衣服我換好了,看看怎麼樣?”
剛剛被撞了一下,嬴穎還真沒注意天佑的衣服,如今定神一看立刻覺得兩眼放光。天佑本來身材就好,人也夠高,簡直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原本穿著一身自製的皮甲顯得異常的精明強乾,如今換了華服立時變成了個翩翩佳公子,看的嬴穎都不舍得移開眼睛了。連兩邊的侍女都是嬌羞的一邊努力回避一邊拚命偷看。
“喂,回神了。你口水流下來了。”天佑故意用手在嬴穎麵前揮了兩下,羞的嬴穎有些無地自容,兩邊的宮女也是竊笑不已。
嬴穎惱羞成怒的踩了天佑一腳,“讓你欺負我。”
雖然其實根本不疼,天佑依然很配合的裝出一幅疼的不行的樣子說道:“哎呦,君子動口,小人才動手呢!”
“我動的是腳,不是小人。好了,趕緊站好。”嬴穎說著略微退開兩步,重新打量了一遍天佑,然後皺眉道:“為什麼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呢?”
“公主,這位公子沒有佩飾。”旁邊的一個宮女提醒道。
嬴穎恍然。“對啊!我說怎麼總覺得少點什麼。”說著她又忽然走到天佑身邊問道:“你剛剛拿的帝道劍放哪兒了?”
“在這。”天佑從腰間取出了呂萌給的那隻殘缺版無憂袋,雖然隻有八格,但平常用著依然是無比的方便,大量隨身物品都可以塞進去。就像現在,他換下來的衣物、鎧甲全都被裝了進去。
接過天佑取出的帝道劍,嬴穎順手從衣服上拆了一根金色的裝飾用綁帶,然後穿過劍鞘上的專用掛點,將劍鞘綁在了天佑的腰帶上。重新退來兩步看了一下,嬴穎滿意的稱讚道:“嗯,這下就好多了。”
帝道劍雖然已經鏽蝕到輕易都拔不出來的地步了,但鏽的是劍身,外麵的劍鞘和露出的劍柄卻是華麗無比。這東西畢竟是王室使用過的,雖然寶劍本身為了實用不能過多裝飾,但劍鞘卻沒那麼多限製,掛在身邊確實具有極強的裝飾作用。
重新收好無憂袋的天佑在嬴穎的帶領下很快就進入了宴會場地,嬴穎把天佑送到位置上後便走了出去,身為公主,她要和秦王一起等到最後登場。
天佑坐下後就開始觀察周圍環境。
這宴會場地麵積不小,之前可能是個演武場之類的地方,中間是空地,外圍牆邊有一圈略高的圍台。秦王一家子的位置在上首主席台上,隻是人還沒到,他們需要等下麵坐滿了才能登場。下麵分兩側背靠牆壁各擺著五排座位,前三排在中間低矮的場地邊緣,後兩排位於圍台上,背後就是院牆。各人的位置與他們的身份地位密切相關,靠內圈的都是大官或者外國使節,邊緣位置當然就是地位稍次些的。
天佑的位置說不上好壞,位於主席台下方左手邊最外圍的位置上。
如果說好的話,這位置確實挺好,因為距離秦王很近,而且因為圍台上的兩排座位比前麵三排都要高出一截,所以視線特彆好。
不過要說這個位置不好,也確實不太好。一是地方太偏,縮在角落裡和鼓樂隊靠的太近,二來背後就是過道,上菜倒酒的侍從全都要從天佑背後走來走去。
對於這個位置天佑其實還挺喜歡的。距離嬴穎不遠,視線好,還不容易成為焦點,挺符合他的需要。
觀察完環境後天佑本來就在那坐等宴會開始了,反正周圍人他一個也不認識,也不用打招呼。
場中陸續有客人到達,速度很快,畢竟這是王宴,沒人敢讓國君等。天佑無聊的四下觀望,很快發現了呂萌的身影。小丫頭攙扶著一名老者,直接坐在了天佑對麵距離主席台最近的第一排位置上。這位置可是相當嚇人,因為那已經是全國第二的位置了。
主席台下麵,距離最近的兩個位置本來應該是對等的,但神洲大陸的習慣是以左為尊,所以呂萌和那老者共用的位置應該略低於天佑這排最前麵那個位置。
呂萌似乎是看到了天佑,扶著老者坐下之後就向這邊揮了揮手。旁邊的老者有些好奇,和她說了些什麼,然後看了過來。天佑趕緊站起來遠遠行禮。不管是從身份地位還是從年齡上來說,天佑都必須對對方保持尊敬,畢竟也是朋友的長輩,禮敬三分是應該的。
老者倒是沒什麼架子,遠遠的微笑著示意他坐下不用客氣。
呂萌那邊很快又來了第二波熟人,而且是一來兩個,正是白起與白冰雨。兩人直接坐在了呂萌他們身邊,然後白起和老者互相抱拳行禮,還攀談了兩句,似乎關係還不錯的樣子。
天佑這邊也陸續進來一群大人物,將前麵的位置都給坐滿了。天佑發現圍台上的這兩排位置貌似是專門給大家族的子侄輩準備的,因為坐在這兒的都是年輕人,最大的不超過三十歲。
場地中坐滿一大半的時候,天佑又發現了一個熟人,正是早上剛挨了打的呂正義。這小子也是跟著家長來的,不過他和呂萌不一樣。呂萌是直接和老者一起擠在前排,他卻是坐在後麵的圍台上,不過位置是第四排,也就是圍台上的第一排,視線比天佑還好。
呂正義也是一來就發現了天佑。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這家夥落座後就死盯著天佑一眨不眨,似乎是想使出以眼殺人的絕世神功,可惜他功力不夠,瞪了半天也沒能瞪死天佑。
秦王終於在人員到齊後登場,而嬴穎就在秦王左手邊,距離天佑的位置非常近。
隨著秦王登場,兩邊鼓樂齊鳴,不過都很恬靜,不像現代搖滾那麼瘋狂,吃飯的時候當背景音樂舒緩精神倒是挺合適。
兩邊過道上這時候也開始忙碌了起來,不斷的有大量的侍從穿梭於此,一盤盤的端上各種菜肴。因為是分餐製,所以盤子很多,來往的侍從宮女自然也多。天佑的位置本來就靠牆,背後的通道很窄,過往人一多就難免錯不開身。
天佑坐的好好的忽然感覺腰間一動,背後一名宮女險些栽倒,好在及時穩住了,連忙向天佑道歉。
天佑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帝道劍惹的禍。帝道劍是一柄寬刃長劍,雖然沒有白冰雨的門板巨劍那麼誇張,但尺寸也不小。剛剛他跪坐下來之後劍身就斜拖在地上,把過道都擋住了一半,來往宮人必須跨來跨去,一不小心就會絆到。
天佑又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發現情況後立刻反過來向那名宮女道了歉。宮女感覺非常的驚訝,畢竟她隻是個宮女,能坐在這裡的都不是她惹得起的。心想著碰上了個好說話的人,宮女感激的客氣兩句,然後就過去了。這地方畢竟是“交通要道”,她再不走就要堵車了。
事情過去後天佑就把那坑人的帝道劍往前拽了拽,發現因為腰帶的限製,還是會擋路,乾脆就想先解下來。不過嬴穎打的是死結,天佑一時找不到接頭,隻好把腰帶轉過來一些,讓劍身靠近桌子,借著桌上的油燈照亮繩結好便於解扣。
這邊天佑正忙著低頭解繩子,突然就聽到對麵傳來一聲“抓刺客”,接著就聽場內出現女人的尖叫聲,一瞬間整個會場都亂套了。有人爬起來逃竄,有人抱頭蹲防。一隊侍衛迅速橫在主席台前保護秦王一家,周圍也出現大量侍衛控製院門。
天佑站起來想看看情況,然後就發現呂正義高喊著抓刺客向自己衝了過來,後麵還跟著一群侍衛。
雖然有些蒙圈,但天佑還是本能的抬腳就把踩著桌子衝上來的呂正義一腳踹回了地上,但下一秒他就被侍衛們給壓在了身下。一方麵他不想和王宮守衛戰鬥,另一方麵也是他確實打不過。人家是直接往上撲,天佑技術再好也沒用,直接就被一群人給壓在了身下。
“我靠,抓刺客就抓刺客,你們抓我乾什麼呀?”被壓在地上的天佑還在那鬱悶,到現在他都沒搞清楚狀況。這尼瑪絕對是無妄之災。當然,倒黴的不止他一個,周圍因為混亂,踩踏、摔傷的人不計其數。主席台上秦王的臉都青了。當然不是被打的,是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