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也沒注意到天佑的話有問題,這幾天他已經習慣了天佑這種說話不著邊際的狀態了,所以也沒在意。和三人正式介紹了一番早上的情況,當然主要是解釋給灌青葉和大山聽,天佑早上已經聽過一遍了。
不過人多在一起,思路確實是比較容易打開。大山是完全不懂靈騎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他對靈騎的認知就像是民國時期的人對汽車的理解一樣,知道這東西是一種機器,不要牲口拉也能自己跑的飛快,但你要讓他們說出個三六五來,那就隻能乾瞪眼了。不過恰恰就是因為這種一竅不通的情況,所以大山反而敢於跳出正常思路去想一些不著邊際的可能性。
灌青葉在這方麵就和白起他們差不多,這家夥的理論知識非常的紮實,談起靈騎的事情滔滔不絕,有時候連白起和白冰雨都要認真聆聽,可見他是真的很懂這個。
天佑的情況剛好介於兩者之間。他懂一些原理,又和大山一樣基本上算是門外漢,但他同時又具備上輩子的一些科學思路,這種在一定範圍內的開闊思路反而比大山和灌青葉更有意義。
灌青葉最後討論到一半的時候就被灌德派來的人接走了,白起猜的一點不錯,這種事情灌德當然不會把這麼好的人選給忘了。
灌青葉離開之後白起看天色不早也就結束了討論。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還沒亮天佑就被白起叫了起來,然後和大山一起被帶進了宮。他們進入宮門的時候天才剛剛亮開,結果卻發現居然還有很多人比他們來的還早,宮門內的廣場上,起碼有幾百人已經等在這裡了。
白起一進來立刻就有很多人過來打招呼,畢竟身份在那擺著。雖然不打仗的時候白起手裡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權力,但架不住人家跟大王關係好啊。就這一個原因就足夠大家巴結他的了。
鑒於昨天秦王說要讓大家尋找有決絕方法的人才,所以今天每個官員都帶了那麼一兩個人來,其中甚至還有一個人帶來五六個幫手的。
平常朝會光是官員就有一百多人,這每個官員今天又多帶了一兩個人,那就是二三百人的數量。考慮到這人數太多,其中有些還是臨時找來幫忙的,身份不好鑒彆,所以主管宮內安全的郎中令怕出事,又多派了好幾百羽林軍過來看場子,於是呼這殿前廣場上一下聚集了近千人,熙熙攘攘的簡直跟菜市場一樣。
天佑他們來的還算晚的,到來之後彆人自然都注意到了他們,然後天佑就看到了那晚宴會上呂萌攙扶著的那個老者走了過來。而且和那晚一樣,老者身邊依然跟著呂萌那丫頭,還有個天佑不認識的中年人。在老者身後是那晚天佑見到的另外一個中年人,記得應該是呂萌的父親,而呂正義那家夥竟然也跟在後麵。
除了他們之外,天佑還看到了另外一個老者率眾而來。此人看著像是文士,說是老者其實看著也就五十出頭,龍行虎步,很有氣勢的感覺。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位身後跟著一大票武將,全部頂盔戴甲,往哪一站周圍的人自動分開一大片空間。
“灌太尉、呂禦史。”白起老遠的就開始拱手行禮。
那邊兩位也是很客氣的樣子,走過來問好,他們身邊的人也是跟著依次問好。看這融洽的氣氛,天佑一下就猜到了,這幫人應該都是一個利益集團的,屬於“自己人”,所以才會這麼融洽。
天佑在這幫人中不但看到了呂萌、呂正義,還有那天和他們一起返回的殷如花、穆如玉,再想想白冰雨的存在,不難猜到,這幫人應該就是嬴穎的支持者,難怪會湊成一堆。
幾個老大湊到一起交流了起來,外麵圍著一圈官職低一些的人員,天佑他們這樣的自然就被擠到了一邊,好在也不算被冷落,因為天佑發現這裡熟人還真不少。除了呂萌他們之前一起從清源山回來的人外,居然昨晚的灌青葉也在,他是跟著灌德來的。
“天佑公子,多日不見,彆來無恙呼。”呂萌今天說話明顯感覺和平時不太一樣,文縐縐的不說,語速也慢了很多,人都突然就變穩重了起來。從清源山回來這一路上,這丫頭就跟裝了彈簧一樣,走路都是蹦著走的,突然看到她在那裡裝大家閨秀一時之間真有些不適應。
天佑故意做了個打哆嗦的動作,表情誇張的說道:“咿……我的雞皮疙瘩都快掉地上了。能好好說話不?”
“要死了你啊?”呂萌突然翻臉,拍了天佑胳膊一巴掌:“本姑娘文靜一點不行啊?”
天佑被打了一巴掌也不生氣,反而笑著說道:“嗯,這樣就對了嗎。不然我還以為你被掉包了呢。”
穆如玉和殷如花這個時候也笑著走了過來,嘲笑打趣了一番呂萌,然後又和天佑開了幾句玩笑。灌青葉這時也走了過來,很自然的說道:“原來你們認識啊。之前聽說九公主是因為訓了一名能力出眾的向導才得以這麼快返回王城,現在看來那向導莫非就是天佑小兄弟?”
殷如花接過話頭客氣道:“原來是青葉哥哥。你猜的不錯,這一路上多虧了天佑呢。”
兩句話一聊開大家也就融洽了起來。本來就是認識的,長輩之間又同屬一個利益集團,小輩之間當然也要多溝通融洽一下。天佑上輩子也是這樣的豪門出來的,對這些東西也算是門清。不過現代的年輕人大多有些叛逆,對這種溝通多少有些抵觸情緒,不像這裡的青年那麼早熟,一個個年紀不大就老氣橫秋的開始學著長輩拉幫結派架設關係網。
眾人聊得開心,天佑卻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一邊,這人當然就是大山。他是真的獵戶出身,因為天賦好,被當地的縣丞發覺,然後送到了白起這邊統一培養。這種發覺人才的事情各地父母官都很積極,因為一旦送出去的人將來發達了,多少總要念著點當年的香火情。神洲大陸修煉者地位很高,想要幫扶一下當年幫過自己的人那不過是抬抬手的事情。
大山就是因為這樣的情況的被發掘送來了白起這裡,憑著卓越的天賦,以及自身的努力,在同樣是被送來的窮苦青年之中他成了頭領一樣的存在,但和這些王子公孫在一起,他卻什麼都不是了。這裡根本就沒人願意搭理他。
看他站在那裡樣子局促,被走動的人群擠來擠去,天佑想把他也拉進來一起聊聊。雖然這人昨晚對他表現出了淡淡的一絲敵意,但今早似乎那種感覺又消失了。天佑將其歸結為一種自我防禦,山裡的獵戶和野獸打交道慣了,人也會變得有些像野獸,攻擊性強一些也很正常。他自己就是獵戶,倒是可以理解。
“怎麼一個人站著?過來一起討論一下,說不定能研究出點什麼呢?”天佑走到大山身邊說道。
略帶驚訝的看著天佑,大山不知道他是真的在邀請自己還是想要羞辱一下自己,不過沒等他做出回答,那邊就突然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喊著:“請所有參加議事的人員跟隨羽林軍的引導前往大校場。”
這一嗓子之後人流立刻活動起來,呂萌他們也各自回到自己長輩身邊,白起也找到了天佑和大山,然後帶著他們一起隨著人流移動。不過白起他們這群人不管怎麼走始終都是在一堆的,這麼明顯的集團行動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天佑覺的正常來說任何一個國王都不會喜歡看到自己手下的官員拉幫結派,白起他們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但他們現在這種表現又明顯是在向人們展示“我們就是一夥的”。這麼明顯的彰顯團隊存在的行為真的讓天佑有些無法理解。
秦國的王宮範圍其實並不大,據說在十國之中秦國的王城是規模最小的,王宮也是最小的。一大群人走了不一會就到了那個校場。這地方據說是羽林軍訓練的地方,看著麵積就不小。
人群移動過來之後就來了很多宦官和羽林軍一起給大家安排位置。所有的官員都被單獨集中到了一邊,他們帶來的人則移動到了另一邊,而兩邊的人群站好之後,秦王也終於出現了。
秦王身後理所當然的跟著嬴穎和她的兩個兄弟,而秦王的其餘子女都沒出現。感覺秦王似乎平常喜歡把最有機會爭奪王位的這三個子女帶在身邊,其他的子女則明顯要疏遠一些。
一番簡單的禮節之後秦王宣布把那隻唐國送來的靈騎帶上來,結果校場邊緣出來的卻是白冰雨。
“難怪早上沒看見冰雨。”天佑自言自語道。
場中的白冰雨雙手捧著一隻鏤空的金屬盒,盒子四麵都貼著封印,盒蓋正中還有一枚晶瑩的玉珠一明一暗的閃耀著。但是,即便如此,那盒子依然極不穩定,可以看出白冰雨每走一步都要用很大力氣壓製手中的盒子,可即便如此那盒子依然在帶著白冰雨的雙手不斷的跳動,跟本就無法完全穩定。
“還真是妖王級的馬魂啊?封印都沒打開就凶成這樣,召喚出來那還得了?”被帶進來的人雖然大多都是充數的,但至少肯定對靈騎或者魂珠有些了解,其中當然不乏比較懂行的,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裡麵封著的靈騎有多可怕了。
一個和天佑距離很近的中年人說道:“這下可不好辦了。我們那點本事,怕是控製不住這麼凶的妖魂吧?唐國這是存心坑人來的吧?”(。)